伊莉西亞陡然心驚,打開光腦搜索軍校開學日那天的直播回放。
陛下的照片依舊是熱度最高的,挂在搜索頁最上端。
伊莉西亞點開那張抓拍的正臉,放到最大——
那雙冷戾的血瞳裡,星星點點散落着極細小的金芒。
實在是太微小了,如果不是被超高像素的攝像頭拍到,又将之放到最大,恐怕沒有人能看到這些細微的金點。
還有那座雕塑,那隻鳳凰。
哪怕小啾和雕像上的鳳凰幾乎長得兩模兩樣,但是聯想到母親和小姨極力隐藏的她的身世,伊莉西亞不得不思考起自己和皇室可能的聯系。
伊莉西亞走到鏡前,仔細凝望着自己的眼睛,又湊近看了看。
還好,如果保持一米以上的正常社交距離,幾乎看不到那些細碎的金光。
一米以内的話,基本上隻有芬尼安會靠這麼近了。
光腦投影裡,黑發紅瞳的皇帝冷冷掃視過鏡頭,伊莉西亞眨眨眼,頂着這冷酷威嚴的目光不斷比較兩人的相貌,最後不得不絕望地承認——
她和陛下起碼有五分像。
大概是她平日裡一直保持着柔弱優雅的貴女姿态,笑起來溫和純澈,所以哪怕是時常面見陛下的繼父諾瓦也從沒發現半點異常。
想到陛下那些‘暴君’‘嗜殺’‘瘋狂’的傳聞,伊莉西亞歎了口氣。哪怕僅僅是可能,就已經足夠危險了。
又下單了幾款帽子,伊莉西亞打定主意,以後少露眼睛,保持微笑,勢必要做一個柔弱無依的無辜花瓶。
*
聯誼日,禮堂門口。
芬尼安一身正裝站在伊莉西亞身側,百無聊賴的伸手撥弄着花瓶裡的粉紅色薔薇。
伊莉西亞穿着一身墨綠色禮裙,戴着小禮帽,帽檐上垂下一小塊黑紗,隐隐綽綽擋住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顯得格外沉靜。
“怎麼還帶了個帽子?把臉擋住,那家夥還怎麼找理由說你是花瓶。”
芬尼安抽了枝粉薔薇,拿到伊莉西亞帽邊比劃了一下,被她擡手擋開。
“正好低調點,我可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那種退婚戲碼。”
芬尼安愣了愣,垂頭看向伊莉西亞。
在禮帽的遮擋下,他隻看見伊莉西亞的小半張臉,唇角勾着柔軟的弧度,卻莫名顯出幾分冷淡。那雙漂亮的眼睛被擋住,頸間那條項鍊便露出了它的奪目光彩。
舞會的樂聲響起,伊莉西亞微微擡起臉 ,看向不遠處走來的銀發少年。
葉庭軒依舊是那副冷淡嫌惡的樣子,微微皺着眉走到伊莉西亞身前。
伊莉西亞耐心的等了幾秒,對方終于不情不願的伸出手來,她垂下頭,伸手搭上,與葉庭軒一同走進舞池裡。
芬尼安靠在桌邊,指尖轉弄花枝,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走遠。
舞池中央樂聲悠揚,伊莉西亞耳畔傳來葉庭軒稍顯咬牙切齒的聲音,“執行官要求父親讓我陪你出席舞會,害得我又浪費一晚的訓練時間,為了你這個繼女,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聯姻是兩家之事,葉公子沒必要說得我像是上趕着求着要嫁給你,況且,一晚而已,就算你訓練了也不見得排名能有什麼長進。”
伊莉西亞帶着淺笑輕聲回應他,葉庭軒的眼睛睜大,腳步也頓了一下,“你,你什麼意思?!”
“不要激動,葉公子,”伊莉西亞沒有看他,用了點力氣拉着他跟上節奏,“既然你總歸要來,何必說些難聽話,我們好好相處,我讓哥哥教教你,不比你一個人訓練有用嗎?”
“哈,剛入學時的排名而已,不足以說明芬尼安比我強多少,你拿這種條件想來讨好我,未免有些太可笑了。”葉庭軒冷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