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們訓練場上見喽。”
布蘭溫轉身離開,背對着芬尼安揮了揮手。
“啧,”芬尼安有些煩躁地捋了下金發,“煩人的家夥,以後看到他離遠點。”
“哦,”伊莉西亞随口應着,轉頭看向旁邊的樹,“那這位又是什麼情況。”
層疊的枝葉間垂下一顆金色長毛腦袋,“诶?妹妹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金發少年從樹上無聲無息躍下,“妹妹早上好!我也是來挑戰你哥的。”
金發碧眼,跟芬尼安撞款了。
伊莉西亞默默打量着對方。
頭發挺長,不過好像有點矮。
金毛小白臉啊。
芬尼安拉起伊莉西亞徑直往校内走去,“不用管,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金毛落後幾步,連蹦帶跳追了上來。
“布蘭溫可以挑戰我怎麼就不行了?這才排到第二個你就不敢應戰了?這種膽量有什麼資格當新生第一?這可是在你妹妹面前耶......”
金毛在旁邊絮絮叨叨,伊莉西亞感覺芬尼安抓着她的手緊了又緊。
但是沒有動手,大概是校内不允許私鬥。
芬尼安在外一向保持着高冷貴公子的形象,懶得跟那個聒噪的金毛吵架,隻等着到了單人賽回合再把他打到閉嘴。
靠近訓練場,金毛自動消音了。
即使隔了老遠,伊莉西亞也能看到觀禮席附近的親衛,都帶着才下戰場的殺氣和鋒芒。
最上方的座位,無疑是留給帝國最有權勢的那一群人。
伊莉西亞想着,也許隻有走到那種地位,她才能不再被他人所掌控,才能去做那些想做的事情。
得到一些真正的,所謂自由。
“親屬席在左邊,你拿着我的名牌,應該是坐在第一排。”
芬尼安松開手,對着伊莉西亞笑了笑,“不要想太多了,今天就是來看節目的,我們排練了挺久的走位,視覺效果很好。還有,待會兒單人賽記得為我歡呼。”
伊莉西亞失去表情,“還沒開始你就這麼自信。”
“我還沒有輸給過其他人。”
芬尼安順手理了一下伊莉西亞臉側飄亂的發帶,然後轉身走向訓練場,“走了,記得認真觀禮。”
小白臉金毛也笑眯眯揮揮手,“我上場的時候妹妹也記得關注哦~”
“我叫肖怡瑞eieieiei——”聒噪的金毛被芬尼安揪着衣領拖遠了。
...
伊莉西亞看着芬尼安的背影,慢慢眨了下眼。
自小姨嫁入蘭恩家已有十年,這十年裡,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夜晚,芬尼安都會偷偷帶她去訓練場。
從刀、匕首等冷兵器,到帝國最新的光劍、粒子槍,從格鬥、刺殺,到戰略指揮、模拟駕駛,白天芬尼安學的課程,晚上就教給伊莉西亞。
十年的時光,說長不長。
足夠芬尼安把伊莉西亞當成親妹妹照顧,足夠伊莉西亞從毫無章法的揮劍,到現在能夠打敗芬尼安,今年的軍校第一。
但是又不夠,不夠填補精神力等級的差距,不夠她掙脫權勢的牢籠。
不夠支撐她伸手去抓住一些,似乎虛無缥缈的東西。
伊莉西亞朝觀禮席走去,思緒有些飄散,十四歲時她精神力評級為B,蘭恩家就沒有培養她的意思,也沒有對她進行精神力方面的訓練。
後來倒是有跟着芬尼安學習如何使用精神力和控制精神體,隻是不知道這三年的練習能不能對精神力增長有些促進。
雖然大部分人的精神力等級都在十四五歲時穩定下來,但畢竟理論上到成年之前精神力都能緩慢增長,也有極少數人的精神力能增長到下一個等級。
說不定在成年之前,能升到A級呢。
伊莉西亞看了一眼遠處繼父的身影,旋即收回目光,在指引下走向芬尼安的親屬席。
訓練場邊已經布置好了大大小小的攝像頭,最高處的觀禮席也陸續落座。
下一秒,一股極具威勢的精神力橫掃過第一軍校。
伊莉西亞屏住呼吸,努力壓制着不知為何猛然泛起風浪的精神力,随着人群俯身行禮。
待擡頭時,才勉強壓下精神域深處傳來的刺痛。
身着黑金禮袍的皇帝正好從伊莉西亞面前走過。
極迅速的,伊莉西亞看到了他冷峻的面容,和那雙赤紅的眼瞳。
精神域還在斷斷續續傳來刺痛,伊莉西亞眼前稍微有些模糊。
大抵是如此,她才覺得那雙眼睛裡似乎有着一些别的什麼東西。
金紅色的,似乎一刻不停的在燃燒着。
鳳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