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生活裡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帶着武器,要是遇到危險,藏在這裡武器可以暫時取下來用。
趙懸粘得并不牢,隻要輕輕一摘,就可以摘下那兩把匕首。
狗狗試着動了動。
這樣微小的動作,卻突然驚醒了瘋子,瘋子猛地抖了抖,吓壞了其餘兩人,那瘋子睜眼,環顧四周,接着低頭,看向腿上已經睜眼的狗狗。
她突然神經質地笑了笑。
然後十分慈愛地伸出手來抱緊了狗狗!
她将狗狗摟緊在自己惡臭的懷抱裡,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嘴裡依依哦哦地呢喃着什麼。
狗狗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腦子出了錯亂,他的兩頰已經腫得老高,卻讓趙懸都看出了這張臉中的詫異和驚恐。
狗狗下意識地想要掙脫瘋子,卻被瘋子摟得更緊!
一番動靜驚動了守門的細鬼,他回頭,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舉止怪異的瘋子,罵道:“操,還打算認兒子是吧?”
他們三個現在都沒有被繩子捆住——物資太多了,還有院子裡咩咩叫着的羊,這兩人就解下了綁着三個人繩子,一是去綁院子裡亂竄的羊,二是用來捆紮物資。
細鬼懷裡是抱着一柄西瓜刀的,縫兒眼的屁股口袋裡也插着匕首,他兩覺得以自己的武力,壓制這三個半死不活的豬崽綽綽有餘。
細鬼看了他們一眼後就把目光挪了回去,他是斜坐在門口的,可以看到客廳裡堆放的物資,餘光也正好可以看到衛生間裡的三人。
餘光對于動态物體有很強的捕捉力,隻要衛生間裡的三人動作稍微大一些,他都可以知道。
狗狗放棄掙脫瘋子了,他隻是悄悄抽出一隻手來,狀似是為了掙脫瘋子的鉗制而揮舞,實際上伸到洗衣機底下。
“咔哒”一聲,他摘下了一柄匕首,接着是第二柄。
……
趙懸突然哇哇大叫起來,說心髒疼。
看樣子她是被折斷了骨頭,所說的心髒疼,其實很有可能是疼痛感從心髒附近傳來而已。
趙懸躺在地上,弓成了一隻蝦子。
細鬼冷眼看了一會兒,然後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嘴裡嘟囔着:“媽的不會真的要死了吧,三哥還沒有睡過這個女人呢,難得有這種上等貨……”
他一手拿着刀,一手想要拉起趙懸。
下一秒,趙懸突然擡起頭睜開了眼,她懷裡抱着一把匕首,一刀紮在細鬼的大腿根上。
很多人是不會防備着大腿這個部位的,但大腿卻有着大動脈,隻要紮的準,也能弄死人。
紮了一刀後趙懸迅速後退。
細鬼畢竟是打家劫舍這麼多年,他看見趙懸亮出匕首的瞬間已經有了防備,但他卻萬萬沒想到趙懸根本沒有攻擊他的脖子和胸脯,隻是準準的紮破了大腿。
匕首拔出的瞬間,血濺得老高。老刀教她的攻擊方法,果然樸實耐用。
細鬼的臉色立刻就白了,他握緊西瓜刀想要反抗,這時候狗狗站起來,捏住了他的手,細鬼這時候已經使不上力氣,狗狗又是一匕首,插入了他的脖頸裡。
細鬼晃了晃,連話都說不出來,脖子和大腿的血像是噴泉,幾秒的時間裡他就倒在地上,開始抽搐。
趙懸和狗狗相視一眼,迅速起身,朝樓梯口走去。
此時縫兒眼正端着一個大壇子往樓下走,一樓的動靜讓他有些不安,他喊了幾聲細鬼的名字,沒得到回答,正打算丢了壇子去看情況,就感覺兩隻大腿一涼,他慌忙丢了壇子,“咣當”一聲,裡頭的泡蘿蔔灑了一地,同時縫兒眼也跌倒在階梯上。
趙懸和狗狗毫不猶豫地朝縫兒眼身上連捅十幾刀,縫兒眼連屁股後邊的刀沒摸到就一命嗚呼了。
而這一切,恰巧落在了剛剛站在門口的章小禾眼裡。
章小禾知道狗狗出了事。
因為狗狗放羊并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回來,她沒有單獨出去找狗狗,而是打算先去找趙懸,或許狗狗在趙懸那裡,就算不在,她和趙懸一起外出找狗狗,也會更安全點。
她很幸運,如果她獨自順着狗狗平時放羊的路線找過去,她可能也會遇上這夥人。
靠近趙懸家時,她就聽到羊不安地叫喚,她的心揪起來,見院子的鐵門大開着,她也不敢直接進去,而是找了一處高地觀察了很久,确定裡頭暫時不會出來人,她才悄無聲息地靠過去,靠近了鐵門,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就正看見趙懸和狗狗瘋了一樣在捅一個陌生人。
瞬間她就明白了有強盜闖入了這裡。
“狗狗!懸懸!”章小禾跑上去,低聲喊他們的名字。
兩個人這才如夢初醒般的停了手,狗狗的表情從狠厲瞬間變為了驚懼,他突然丢了匕首,撲向自己的母親。
“媽!媽!有人要殺我們!”他渾身顫抖,他這個年齡在末世前,連小學都沒有畢業,他确實是個孩子。
趙懸将事情簡單和章小禾說了,她們看了一眼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瘋子,神情都很複雜。
章小禾想帶着狗狗和趙懸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趙懸思考一會兒,說:“小禾姐,我現在不能走。”
章小禾看了一眼渾身是傷、嘴角還帶着血的趙懸,然後又看了一眼臉腫的雙眼都充血的兒子,很快她也做出了決定:“對,我們不能走。”
從縫兒眼和瘦鬼的對話可以知道,他們一夥有五人,還剩三人,不能放任這三人消失在這裡漫漫山野裡,這樣兩家人将永無甯日。
剩下的三個人會和鬼一樣,随時随地出現在各時各處,兩家人的命會在這種遊擊戰中耗損幹淨。
所以要趁他們警惕心最低的時候,斬草除根。
即便現在姚遠和路安都不在,她們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都要将剩下三個人的命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