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李儒将這些護衛安排進了林府的下房,林府管吃管住,豈不美哉?
陸琰跟着林季安一路走到偏廳。
“跟着我做什麼,不下去休息嗎?”林季安倒了兩杯水,拿起一杯對陸琰道。
“身為近衛,不就是鞍不離馬,甲不離身麼。萬一出了什麼事,把我踢了奉錢也不給,虧的是我。”陸琰自覺拿起另一杯水喝了一口。
林季安擡眼打量了陸琰一番:“今日不算,明日開始。話說回來,尊貴的陸兄,你怎麼改主意又願意來林府當這個護衛了,以你的能力應當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聽到林季安這麼說,陸琰不免被水嗆了一下:“林大人這是什麼話,近來閑來無事手頭沒活,來林大人這裡讨點奉錢。”
“奉錢多的沒有,隻按照原本說好的。若是随意更改,既不符合規矩,也會引起别人不滿。”
“這是自然。不過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跟那些人住下房。”
林季安心裡想着這人莫不是有什麼喜潔或者喜靜的癖好,道:“随你,住在你自己的住處也行,隻要每日能在辰初到林府便好。”
“林大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需要林府單獨給我安排一間。”陸琰朝林季安走近兩步,繼續道:“我想這是一個近衛該有的待遇。”
林季安放下茶杯,思索片刻:“我的住處隔壁有一間空房,不過裡面放了一些我父親留下的舊物,你若是不嫌棄,我便命人收拾一番。”于是轉頭向一旁的侍女說道:“阿春,帶陸近衛去西院的廂房看看。”
“多謝林大人,看就不必了,就那間。”陸琰笑道:“我現在回去收拾點東西,晚些便回來。”說着轉身踏出門,離開林府。
林季安看着陸琰離去的方向,回想着他剛剛的那個笑。這好像是林季安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陸琰笑,哪怕并不是發自内心的那種,那副模樣……倒真是看不出來是個習武之人。
回到将軍府,陸琰讓陳瀾幫忙收拾自己的幾套衣服。
陳瀾道:“不是吧我的大侯爺,你真要去給那個縣令當近身護衛?這要是給别人認出來了,不得笑話咋們将軍府。再說了,就算别人不知道,被皇上知道你給其他人當護衛……不會被罰吧?”
陸琰交叉雙手抱于胸前,站在一旁鄙夷地看着陳瀾:“不是,陳瀾,我發現這小段時間沒見,你怎麼變啰嗦了。”
陳瀾撇嘴:“這不是擔心少爺您嗎,你要有點什麼事,打聽的消息我報給誰?”
陸琰放下左手,搭在陳瀾肩上:“放心吧,接近林季安,也算是奉命去的。皇上說我爹跟他爹曾經有些交情,我也想看看在林府能不能找到當年一些事的蛛絲馬迹。”
陳瀾看着陸琰不作聲。
“在沒有邊境沖突的情況下突然把一個人調去守邊數十年,非召不得回來,說這隻是擔心匈奴的突然進攻。呵,這誰信。”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林府?多一個人應該好調查一點。”陳瀾道。
“不用。我跟林季安單獨要了一間房,為了必要時不被其他人察覺。府上沒幾個人,要是有什麼人來,我還需要你在這裡替我應付一番。日後有需要,我會回來叫你。”陸琰拍拍陳瀾的肩。
陳瀾歎了口氣:“行,那你自己小心點。”
……
日落餘晖,天際染金,倦鳥歸巢。
林季安用過晚飯後來到前院,回憶着白日這裡比試的情景。
李儒正尋林季安,看到他在前院,走過來對道:“少爺,今日招來的護衛都已安排妥當。另外西院的廂房也收拾好了。”
林季安點點頭,含笑道:“好。今日辛苦你了李叔。”
“不過這後頭來的這個人,聽到他說自己的名字,陸琰……感覺很耳熟。唉,人老了,記事不清咯,不記得是在哪裡聽過了。”李儒皺了皺眉,好似回憶着什麼。
“這樣麼?陸琰這人雖然自報姓名,對自家家門卻閉口不提。看他的穿着和那一身本領,肯定不簡單。今日他向我獨要一間房,我便把他安排在我旁邊,方便多留一個心眼。”
“還是少爺心思缜密。那老奴不打擾少爺清淨,先下去了。”
林季安“嗯”了一聲,李儒又去忙活了。這時,林府養的那隻橘貓朝林季安歡快走來,在林季安腿邊蹭了蹭又躺下了,仿佛是在想要他的撫摸。
林季安蹲下,摸了摸貓的背,又挑弄了幾下。橘貓跟着林季安的手在地上翻滾着,引得林季安輕笑起來。
“沒想到林大人還喜貓呢。”
林季安擡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陸琰仍是中午那身打扮,拿着他的長刀,抵在林府大門邊看着自己。不過這次他身上多了個包袱。
“閑來無事,取樂罷了。”林季安站起身拍了拍手,“這麼快就收拾好過來了?”
“是啊,不敢怠慢。”陸琰直起身子站好,沖林季安狡黠一笑:“今後還請林大人多多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