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這麼大老遠來,竟隻是為一個男子。”
绫歌拽了拽手中的紅繩,牽着杜渺煙走進了一家酒館,不過剛剛邁進門,就被大廳中央的說書先生給吸引了目光去。
此時那說書人正是講在興頭上,底下圍着一溜的看官,此時都聚精會神的聽着,連手裡的吃食都忘了吃,小孩兒也不哭鬧,反而搬着小闆凳,有模有樣的坐在那裡。
可這時候說書人卻繞了個音,停頓了大半晌也沒說出個下文,像是故意吊着大家的胃口。
圍着的看官們等的厭煩,紛紛催促着,可這說書人卻一點也不急,不斷地瞅着旁邊桌子上的一壺酒,就是怎麼也不開口。
那桌聽客會意,立馬拿來了一個大碗,将酒盅裡的酒倒上了滿滿一碗,遞給了說書人,那人眉眼才笑開來。
喝完酒又向鄰桌蹭了幾口下酒菜,吃飽喝足便懶洋洋的窩到了座椅上,展開了把折扇慢悠悠的扇着小風,模樣恣意得很。此時說書也是不急不慢,極為享受這被人重視的感覺。
“要說這龍骨啊,它其實是真龍現身的魂引。而隻有集齊龍鱗龍角與龍珠,才能合成龍骨。”
停頓了一番,那書人又停下喝了口酒,“數萬年前鲛人化龍,鲛族曾經也昌盛了不久,可惜造化弄人,噬淵譚的神族之戰讓真龍不得已而自毀真身,這世間便再沒有龍了。”
還沒等說書人說完,有小孩兒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鲛族鲛人能變成龍?”
“按理說,鲛族的人是最容易成龍的,不過也不一定,沒有龍骨,即便是天選的下一個真龍,也不能化龍。”
小孩兒聽完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思忖片刻,像是又想到什麼,連忙又追問了一句,“我們王上擁有龍鱗,可其他國若有了龍珠或龍角可怎麼辦呀!”
此話一出立馬一片噓聲,所有人都到抽了口涼氣。現在正是四國朝聖時期,這街上走動的,客棧裡歇着的,可不全都是東嶽衆人,若被有心人聽到,隻怕這小孩兒要遭殃。
說書人趕忙把那小孩兒的那句話壓了下去,“這都是傳言,當不得真,當個笑話聽得了。”
绫歌和杜渺煙在旁邊的桌子上點了壺茶水,不巧就聽到了這麼一段有意思的傳說。绫歌好奇的往說書人那張望了一番,隻見那人早就收拾好了一身行頭準備離開。
杜渺煙:“那人知道這麼多,你抓我還不如抓他,說不定他就知道那什麼捉妖堂在哪裡。”
杜渺煙看着綁着自己手腕的紅繩,無奈的撇了撇嘴,這紅繩不是普通繩索,她解了半天竟越解越緊,隻怕再鼓搗下去,她這手腕就要廢了。
绫歌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我與他素不相識,要是貿然抓了他,也顯得我太過恃強淩弱。”
杜渺煙更是無奈,“你認識我,所以就抓我喽那我也太倒黴。”
思及此,杜渺煙直後悔當初和绫歌搶房。她那時就不應該強出了頭,讓绫歌記住了自己的模樣,也省的現在被人拿跟繩捆着,哪哪兒都去不得。
绫歌又瞅了那說書人幾眼,“不過,我看那說書人倒是有幾分眼熟,你覺得呢。”
杜渺煙也隻好擡頭打量了那說書人一番,不得不說,确實是有些熟悉的感覺,貌似在哪裡見過,可究竟是在哪裡,她卻是想不起來。
打量許久,杜渺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是那個老頭,他不是說他是捉妖堂的須眉道長麼,剃了把胡子倒是年輕許多,我都差點沒認出來,怎麼他如今到東嶽當起了說書人,真是奇怪。”
當時進門來就覺得這說書人熟悉,如今杜渺煙也認了出來,這便不會有假了。隻是為何能在這東嶽遇見這老頭,還真是讓人不解,難不成他也對這四國朝聖感興趣。
绫歌施咒松開了紅繩,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
杜渺煙得了自由趕忙松了松筋骨,好好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着須眉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卻不着急走。
杜渺煙笑道:“反正我也要找人,說不定那老頭也知道點什麼呢。”
這方的須眉收拾好東西,猛的回頭便看見正肆意打量着他的二人,不禁渾身打了個寒蟬,便趕忙背好東西擡腿欲出酒館,卻在還沒走出門口的時候,被杜渺煙的随身配劍攔了下來。
劍鋒偏冷,鋒利無比,須眉搖了搖自己壺裡的酒,轉過頭沖着兩人笑道,“姑娘是想要給我打些酒喝?”
杜渺煙橫眉冷對,“你這江湖騙子,當初不是說是什麼捉妖堂的須眉道長麼,怎麼如今刮了個胡子就變成東嶽酒館裡的說書人了?”
“生活所迫嘛。”須眉朝後看了看绫歌,“原來高人也在,失敬失敬。”
須眉裝模作樣的便要行禮,被绫歌給拒絕了,“不是什麼高人,你叫我绫歌便可。”
“不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大腿抱的可夠緊的。”杜渺煙嘟哝着,将配劍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對着須眉大聲問道:“問你個問題,你可知道白祁白将軍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