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夾雜着一些風雪拂面而過,君渡凍得瑟瑟發抖,還未醒來便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待他睜開眼,一朵梅花恰巧掉落在額頭上。
“啪嗒”一聲,他揉了揉額頭,意識清醒後,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雪地裡,身上被人披了件紅色的鬥篷,看起來像是绫歌的。
他揉了揉眼睛四處瞅了瞅,卻未發現绫歌的身影。身子凍得已經失去了知覺,君渡趕忙搓了搓手來讓自己盡快的暖和起來。他将绫歌的鬥篷疊好,站起來朝着茅屋的方向望去。
紅梅的花瓣還味簌簌的落着,君渡擡起了頭,便看見正坐在樹枝上喝酒的绫歌,正巧她也望着他,突然的四目相對,趕忙移過了眼睛。
這小岚山的梅花樹與凡間不同,凡間梅花樹一般多枝桠,不會有太粗壯的的樹幹,可這兒的樹卻不同,最高的樹連時卿自己都爬不上去,樹冠覆蓋了整整十餘裡,樹下白雪之上鋪了厚厚一層紅梅花瓣,景色猶如仙境,而此時绫歌正坐在上面喝酒。
不過也是,神仙住的地方,怎麼會不仙氣缭繞呢。
“睡得舒服麼?”绫歌在樹上向下看着他問道。
君渡點了點頭,道了句還行,卻甚是敷衍。
“我怎麼會躺在這裡?”他又捂緊了些衣服,這裡的風還是蠻大,所謂樹大招風,好像也不無道理。
“怪我,竟忘了你和我不一樣,你是會冷的,本來給你蓋披風是怕花瓣把你埋起來,如今看來,倒是物盡其用了。”
“你醒了?”绫歌不過剛剛說完,身後便有人問話,聲音清脆悅耳,卻是陌生的很。
君渡回頭,便看見穿着黃色衣衫的小丫頭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以前卻從未見過。正疑惑着,她便已經跑到樹下恭恭敬敬地給绫歌行了個大禮。
绫歌從樹上跳了下來,看着畢恭畢敬行禮的霧盞,遂皺了皺眉頭,“我小岚山沒那麼多規矩,見了我也無需行禮。”
霧盞隻得吐了吐舌頭,看來太懂禮節也不是好事。
沒管霧盞如何反應,绫歌猛的灌下了一口酒,烈酒入喉,辣的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夢境中的那白衣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師父呢?若想知道,也隻能問君渡了,可她到底是窺探了他的秘密,若貿然問出,隻怕這小鲛人不僅不會說出什麼東西,還可能要與自己冷戰幾天來表示自己的不高興。
這一刻的绫歌想了許多,她的腦海越來越缭亂,心口也漸漸開始發慌,行走的步子逐漸停滞,手中的酒壺掉到了雪地上,有瓊漿玉液從中緩緩流出。
再也撐不下去,绫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着。
君渡趕忙跑了過來,扶住绫歌搖搖欲墜的身子。
一旁的霧盞被吓得瑟瑟發抖,捂着眼睛不敢過來,“上神大人又要變身了麼?”
“你是否知道什麼?”君渡看着霧盞,看來绫歌會魔化的事情不僅僅隻是他一人知曉。
“我就是在這小岚山活的年數多了,其實并不知道什麼,隻是會看見上神會不定時的癫狂,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過并不常見,近百年來也就那麼幾次。”霧盞回道。
“小卿兒。”
绫歌擡眸望着他潔白光滑的脖頸,不帶一絲停頓的遍覆身而上,柔軟的皮膚被牙齒咬破,鮮血順着绫歌嘴角緩緩留下。
君渡下意識想要将她推開,卻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隻得忍着疼痛,而他自己的手腕,也已經被绫歌攥出一圈於痕。
姿勢暧昧又親密,绫歌的力氣漸漸小了下來,像是用盡了全身氣力,她最終還是癱在了他的懷裡。
少年的心跳擲地有聲,懷抱溫暖而又純粹,绫歌記不得自己已經有多久沒那麼安甯過了。
绫歌幽幽的看着頭頂上的那片紅色花海,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