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着碧藍天,湖水清澈見底,三兩小船在湖中緩慢行駛,猶如一幅精美畫卷。
如今他們在青臨山腳下,再往前走,離開了這片,便要上山了。
有幾個姑娘看見後邊兒的謝玉初,趕緊過來行了禮。
姜雙月這才發現後面跟着個人,不出姜煙意料,姜雙月又拉着她行了個大禮。
“侯爺安。”
謝玉初拿眼睛瞄了下姜煙,她模樣并不情願,張張嘴,也沒聽見聲音,然後隻顧着低頭盯自己鞋尖。
謝玉初看她這樣子意外覺得好笑,移開視線後說道:“起來吧。”
話落,他朝湖邊那棵大柳樹的方向走去。
姜煙則跟着那群姑娘走到亭子裡坐下,她摸了摸藏在衣袖裡,觸感涼滑的荷包。
這打量一圈,别的姑娘果真帶來什麼東西,也沒有要送的意思,姜煙也不知道要不要送了。
随着這念頭一起升起的,還有心中的另一句大喊。
送!為什麼不送?
腦袋裡兩個小人像是吵架般,嗡嗡叫得姜煙直迷糊。
一個小人說,别人都沒當面送,就你送了,被人看見算怎麼個事兒。
另一個說,你瘋了?别人要送禮你也跟着準備,準備好了又說人家沒當面送,想放棄。
姜煙啊姜煙,你咋變得這樣沒主見。
姜煙頓時渾身一激靈,寒毛都立起來了,直叫救命啊天老爺,自己真是要被憋瘋了。
不過另一個聲音說的對,既然準備了,就痛痛快快地送出去,能拉近二人的感情最好。
但是她得尋個好時機,否則憑這“姜六姑娘”怯懦的性子,她大大方方地上去給個男人送荷包。
旁人得以為這“姜六姑娘”被奪舍了。
“各位姐姐妹妹,都在這閑坐呢,怎麼不去船上遊玩?”一道男聲忽然響起。
坐在邊上那姑娘被突如其來聲音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捏着絲帕直拍胸口。
衆人齊齊朝那邊看去,嶽子恒不知是什麼時候過來了,笑容滿面,他一手搭在檐柱上,另隻手持着折扇輕搖。
那姑娘看清來人,嬌嗔道:“嶽二哥哥您這也太吓人了,走路一點聲都沒有。”
嶽子恒哈哈一笑:“是妹妹膽子小,你瞧,别的姐妹們都沒那麼大反應。”
“還說呢,若哪日我悄無聲息地站在二哥哥身後,二哥哥一回頭保準也吓一跳。”
嶽子恒沒再接茬,轉開了話題:“都去好好玩一玩啊,在家中坐,出來也坐,多沒趣兒。”
有幾個姑娘一想也是,于是結伴朝湖邊走去,其中就包括姜雙月,走時還把姜煙捎上了。
謝玉初也站在湖邊,塵肆的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覺得呀,侯爺還是束發好看。”旁邊的姑娘看了一眼,輕聲說道。
“什麼呀,還是這樣好看,看起來多溫柔呀。”
“溫柔?”有人捂着嘴偷笑:“妹妹怕不是看錯了,這溫柔二字哪裡和侯爺沾邊了。”
“噓,别說了,侯爺看過來了。”
幾人行至湖邊時,小船也靠了過來,姑娘們陸續上了船,彎腰進了船艙。
“哎呀。”姜雙月忽然一皺眉,對着姜煙說道:“六妹妹你先上去吧,我本同尹二姑娘說好了,将上次她落在咱們府裡玉簪帶來,現在落在馬車裡了,我得回去尋一尋。”
姜雙月說完拍了拍她的手,自顧自地帶着侍女走了。
姜煙看那船夫片刻,此刻這片兒沒什麼人,姑娘大多都在船上,那群公子哥不知道幹嘛去了,隻有零散的兩個人坐在亭子裡,但被樹木遮擋什麼也看不見。
若她要将那荷包贈與謝玉初,此刻,就是最好的時候。
姜煙朝那船夫揮揮手,意思是你先走吧,我不上去了,船夫心領,點點頭,手中船槳劃動,走了。
姜煙正轉過身,見跟在謝玉初身邊的侍衛朝她抱拳行禮,擺出一個示意她過去的手勢。
姜煙:……?
這是什麼意思,她還沒想出個正當理由呢,這怎麼直接送上門來了。
姜煙腳步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過去了。
謝玉初背對着大柳樹,從湖面上看,他的身影被遮得嚴嚴實實。
千百條柳絲如同天然形成的綠簾,随着微風飄揚,另一側垂入水中的柳枝蕩起一陣漣漪。
見她過來,塵肆識趣地撤到一邊。
“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