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有心了,你的禮物朕很喜歡。”鄒世子呈獻的賀禮保持着一貫的風格,貴重稀有,同時帶有明顯的海域特色。崇光帝看着禮盒中的珍稀之物,心中滿是感慨,物是好的,可惜的是能自由擁有的人,并不是他,是閩越王。
“能得到聖上的喜悅,乃是臣的榮幸。昨日家父修書于臣,和臣談起昔日跟随着先帝,與聖上一同在戰場上保家衛國的日子,甚是感慨。我大虞能在聖上的英明領導之下,有今日之盛景,實屬不易。閩越王府能得到聖上庇護,有今日的榮光,更是感激。家父常常教導臣,臣要緊記先代的不易,要時刻銘記為人臣,為人夫,為人子的身份,要忠于職守,更要善待未來的妻子。”
“閩越王向來教導有方,朕是定然相信不辜負你父親的期望。未來哪位閨秀嫁于你,必然是她的福氣。”鄒世子懂得暗喻,崇光帝更是耍太極的好手,談笑之間就刻意抹去了鄒世子的求取之意。
自鄒世子入京以來,如此的場面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他千裡迢迢地帶着财物來到京中,崇光帝在朝臣的連番進谏下還是對婚事遲遲不見答複,和當日晉王與王府談的不一樣。被崇光帝當面拒絕的鄒世子心中很是憤怒,然為了閩越王的大事,鄒世子也隻能将情緒重新收斂了起來。時機尚未成熟,他隻能忍。
新一輪的歌舞重新上演,宴席的後半段氣氛開始熱絡,本就不喜的鄒世子此時更加不想呆在席位之上。他一把捉起内侍托盤上的一壺酒一飲而盡。
“世子你是要去哪裡?宴席還沒結束。”屬下見鄒世子踉跄地要離席,忙上前扶住他。
“走開,我不過是出去舒坦一回就回來,你别跟過來。”在宴席上呆久了,就連屬下都沾染上鄒世子讨厭的脂粉味。
“是。”屬下是了解鄒世子的脾性的,發怒的時候不喜歡其他人跟着,誰跟上去誰遭殃。今日的宴席仿佛要和世子作對一樣,樣樣都不順他的心,要心情好才怪。
屬下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宴席的鄒世子在一個時辰後失蹤了。為保聖上安全,參加宮宴不僅不能攜帶武器,就連伺候的仆人的數量都有嚴格要求。閩越王世子獨身一人,又沒有丫鬟,因而跟着過來的隻有一個貼身的屬下。主子不見了,他又對宮中環境不熟悉。無奈之下,隻有找到了晉王。
晉王一聽,心中頓感不妙,唯恐有亂,隻是人還沒派出去,已經有人從殿外傳來話,鄒世子找到了。
鄒世子是在宴席不遠的一個偏房裡面被發現,日常不過是堆放一些雜物。一位皇室中的老夫人因宴席被弄髒了衣裙便在宮女的指引下借了偏房整理。剛推開門,便看到地上雜亂地扔着幾件類似男子的衣服。老夫人正是好奇宮室之内為何會有雜亂之物,裡面便傳來了陣陣不堪之音,已是為人妻的老夫人頓時便猜測出一二,很是不悅,立刻讓人掌燈揪出那對不要臉的野鴛鴦。然床賬一掀開,宮女立刻尖叫,映入眼簾的是野鴛鴦不假,可是都是男的。床上之人被宮女尖叫聲吵醒,睜眼發現情況不妙便要躍身而逃,可他身子依舊無力,勉強推開宮女和老夫人,就被沖進來的侍衛攔住。宮中女子一輩子以矜貴著稱,老夫人被眼前之物污了眼,還摔傷了腰,憤怒異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派人把此事報到了宴席之上。閩越王世子與阿布郡王行不詭之事現場被抓。
阿布郡王?淩挽馥口中水險些噴出,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闫楚禛。這人是怎麼想到,也太大膽了吧。
衣衫不整地被侍衛圍捕對阿布和鄒世子來說都是極為難堪的。兩人對先前發生了什麼腦子裡還是模糊一片,隻知道醒來後就看見對方赤身裸體的,還有叫個不停的宮女,内侍。眼前的男人成了怒火發洩的對象,争吵都不用,直接掙脫侍衛從偏房一路打到了正殿。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沖進來的侍衛,被吓得花顔無色的女眷,現場一度混亂。
“退後點。”闫楚禛護着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淩挽馥,深怕她被到處踢飛的物件所傷到。
“不需要阻攔他們嗎,那些東西摔壞了懷可惜的。”
闫楚禛搖了搖頭,攔什麼,他們鬧得越大,效果才更好。情幻的藥大多都是芳香無比,今日鄒世子他們中的藥,是闫楚禛讓鳳宜閣幫忙改動過配方的,是苦的。崇光帝服藥時間已久,身上的藥味跟今日的味道如出一轍。
慌亂之際,一股毛絨絨的觸感掃過腳背,淩挽馥一驚,下意識地低頭,原來是一一隻黑乎乎的貓。小貓喵喵地叫了兩聲,不停轉圈想撓着尾巴。
“不要命了嗎,趕緊跑。”淩挽馥蹲下抱着貓轉了一個方向。小貓似乎也被場内的混亂吓到了,見有了可以逃跑的機會,撒腿就跑入了花叢裡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