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宵元錦鄙視地翻了白眼,對他的睜眼說瞎話表示非常不屑。皇商之事主審是三司,闫楚禛既然已經被任命協同,裡面的進展如何,闫楚禛不可能一問三不知。宵元錦覺得,闫楚禛整天這樣說話,不累嗎。順手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為自己又續了一杯,喝口茶潤潤有點幹的喉嚨,才歎聲問道:“阿禛,他也不行嗎?”
闫楚禛沒有直接回答宵元錦的話 而是望着窗外,搖了搖頭,他還是不行。
果然,這個不行,那個又不行,他不喜太子,宵元錦是可以理解。晉王回來後,各風評都是好,宵元錦以為他會是闫楚禛等候的人。結果還不是,他的選擇,宵元錦不會深究其對錯,轉了話題問起了關于闫府被人下毒的事情。
“已經派人在調查了,着急不得,逼急了,對方殺人滅口那是常事,那樣我們不也是一場空。”張大夫不過是一個棋子,抓住張大夫,明日還有李大夫,陳大夫。
這個回答讓宵元錦有點意外,闫楚禛對淩挽馥的情是怎麼樣的,宵元錦是百分百确定的。得知有人下毒毒害淩挽馥,宵元錦以為闫楚禛會下了狠心去把那個張大夫抓住。不要說闫楚禛,就是他,遇到此事,也會如此,把惡人抓住,使出十八般武藝輪番伺候。“那怎麼行,不把人抓住,怎麼對得起少夫人。”
“她會明白的,她是我闫楚禛的妻子。”闫楚禛收起手中的筆,擡頭望向宵元錦。那隐藏在眼裡的不甘與痛,被忍讓所一一收起。這樣的眼神震懾着宵元錦。如此明白的表示,宵元錦知道,闫楚禛心裡是有盤算的,因為有着更為重要的事情,讓他不得不放下對妻子的心疼。
“我知道了,你平日也小心點。不要有什麼事,就把我踢開。”
聒噪的人走了,廳堂之内再次僅僅留下筆和紙相互接觸輕微沙沙聲響。宵元錦的話是聒噪,可也有在理之處。特别是那日,他得知紅柳的藥是給淩挽馥準備的,他的腦海裡一下子推算出無數個答案,但凡對她有一絲損傷,他都無法接受。向來冷靜,習慣從任何事情中抽絲剝繭的他,在這些淩亂的假設中,竟然無法從中判斷輕重了。自決定踏上這條路,他已經做好了發生任何事情的準備。在這義無反顧中,意外的多出了一個淩挽馥。
“大人不好了。”靜思之際,官衙的衙役大呼着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道:“那王家老夫人帶着他們家少夫人跑到了大理寺門口,怎麼趕也趕不走,大理寺那邊現在派人過來請大人你過去。”
大理寺是主管審判的地方,平日皆有重兵把守。衙役所說不确切,王家老夫人哭鬧的地方不是大理寺門口,而是關押着待審犯人的門口。這樣的事情常常發生,特别是這樣的婦孺,她們不做什麼,就一個勁在那哭鬧,碰不得,罵不得,讓主事的官員也是頭痛。闫楚禛參與了此案,王夫人喊冤怎麼能放過他。本案牽扯皇家,本來就讓承辦的大理寺頗為頭痛。今日大理寺卿不在,遇上王老夫人在此哭鬧,大理寺丞立馬把相關官員都請來了。
大理寺距離吏部不算很遠,等闫楚禛等人趕到時,王老夫人剛哭過一輪。見到又有人過來,立刻展開第二輪攻勢。她未見過闫楚禛,隻見所有人中,有一個青年後生,想着應該好拿捏,哭着便朝着闫楚禛撲過去。口中内容無非就是她家老爺是被冤枉的,無天理之類的話。阿豎向前攔在闫楚禛前面,無奈她畢竟是婦人一名,阿豎難免有所顧及,無法兼顧,闫楚禛難以逃脫,被她的指甲抓了好幾道。再看看周圍的護兵,明面上攔着王家的人,實則大多是做做樣子,而那些跟着過來的其他官員,早已躲得遠遠的了。婦人的哭喊聲,夾雜着士兵的吆喝聲,家仆護主的聲音,場面不是一般混亂,周邊的百姓也被引來,圍在一起看熱鬧了。
闫楚禛冷着臉,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的鬧劇,朝着一旁的人問道:“李大人,我記得你是聖德三年入大理寺的。”
大理寺丞李明在一旁看着熱鬧,突然被闫楚禛這一問,不知為何,順口便應了一聲是。
“那數來也是多年了,朝中有大臣曾多次稱贊李大人。稱李大人辦案果斷,是可造之材,如今看來,言之過早了。”闫楚禛将被王夫人抓皺的官府,道:“此等小事,竟然還把大人們請過來。”
“可王夫人畢竟是一屆婦人。”
闫楚禛又看了他一眼,盡覺得可笑。“難道李大人任職以來,從來沒有在牢獄門口見過婦孺哭鬧?大理寺牢獄乃朝中關押罪犯的地方,難道每一次鬧市,李大人都是任由她們,然後派人把相關的大人找來,再任由她們去沖撞朝中大員?”
大理寺丞乃大理寺副位,如果是這些事情都無法去處理,那就是在彰顯着他的無能。先前京中幼女案時,大理寺卿多次有讓闫楚禛入主大理寺之意。這讓觊觎大理寺卿位置多年的李明暗生不滿。此回王夫人哭鬧,李明是想看闫楚禛笑話的。他料想闫楚禛是京中公子,面對無理取鬧的婦人,隻能無法面對。隻是沒想到,闫楚禛會當着所有人的面指出他辦事不力。吏部尚書點明官員不稱職,那可不能是小事了。李明再有戲弄闫楚禛的心,都得狼狽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