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後座空間大，在座位旁有安裝一個小桌闆。

這還是漁歌自己提出來的，說是有時候在車上長時間低頭看手機或者背資料會頭暈，因此宋祁特意按照她的意思在車後面找人裝了個小桌闆。

漁歌手裡捏着曆史的資料，小嘴巴巴地念着知識點，偶爾自信開背，順暢無阻，偶爾略有卡頓，可一直沒怎麼看過資料的宋硯書卻能迅速想起提醒她。

“啊——”

“我怎麼又背錯了啊！！”她索性爛泥似的趴在桌上不動，胳膊伸得老長，潑婦似的耍無賴，“我讨厭你們這種學習天才，你們根本就是天生為學習而生的啊！哪像我們這種天生豬腦子，學習就是個體力活。”

她一手抓住宋硯書的手腕，一手胡亂拍打着他光潔的手背：“讨厭讨厭，氣死我了！！”

宋硯書沒有反駁，任由她打，等面前的小無賴洩完憤之後，他瞧了眼自己的手背。

已經有無數亂七八糟的巴掌印了。

他在她掌心輕輕拍了下，調侃道：“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心疼我。”

“什麼啊，我都沒用力好嘛。”

其實還是有點故意報複的成分在的……

但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手背上還是真的有些‘慘不忍睹’。

“天呐，你是小嬌夫嗎，怎麼一拍就紅。”

話是這麼說，但漁歌還是口嫌體直地雙手握着宋硯書的手，兩個大拇指指腹幫他揉着。

“其實我也算不上是天才。”

“在你們離開的那幾年，我一個人在國内，因為開家長會的時候經常沒有家長來學校，久而久之，同學們都開始笑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那時候沒人跟我玩，我也不愛交朋友，所以，每次别人在玩的時候，我就留在座位上寫作業，别人說說笑笑抱怨作業多的時候，我還在寫作業，他們開始奮筆疾書完成作業的時候，我已經開始預習明天的課程。”

“沒有人的成功是輕松的，沒有人的光輝是渾然天成的。”

這是他第一次提到曾經，那個沒有她的晦暗曾經。

她剛想出口安慰他，下一秒，就被拉進了那個溫暖的懷抱。

“我本來以為，我永遠都得不到你的愛。”

“可是直到那天你說你愛我，你哭着說不想讓我離開你的那一刻，我突然一切都值得了。”

“如果讓你愛上我的代價是死一次，那我也心甘情願。”

漁歌歪了嘴角，她是個半淚失禁，隻要有觸到她的淚點上，就會抑制不住地流淚。

“你怎麼這麼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如果我是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這個負心漢。”

“這種人配不上你的。”

她代入太深，竟開始罵起了自己。

宋硯書卻在陽光下寵溺的笑，仿佛是暴風雨後的光明：“但是隻有這樣，你才會舍得看我一眼。”

“我死的那天，是你第一次吻我……”

“唔…”少年瞳孔驟然放大，唇齒被人撩撥。

“這是第無數次。”

她閉上眼，淚珠滾落的瞬間，再次強吻上去。

此情此景，明明她應是柔軟被男生抱進懷裡擦眼淚的一方，可漁歌不然，她心中居住了一個大英雄，光明将她整個人照亮，于是她将所有的愛與柔軟都集中在自己的手心，她撫摸着少年的臉龐，怎麼都看不夠。

她一直都是強大的，更是勇敢追求愛的。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隻是上一世她選錯了人，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好在如今她迷途知返，與她的少年還有一輩子。

眼神濕潤，泛着點點光澤，眸中倒映出少年的唇部，漁歌耳邊想起曾經的那句話，情不自禁上手撫摸那出留有她氣息的柔軟。

“我本來以為，我還需要好幾年才能擁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