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書放下試卷，強壓着笑意。

“老師上課的時候認真聽了嗎？”

“認真聽了。”

“有不會的題去問老師了嗎？”

“問了！”

“那聽懂了嗎？”

“……”

她沉默了。

她每次聽題目的解析都是似懂非懂的，雖然有時候經過老師的分析之後也都能寫兩筆，可總是三秒記憶，寫完記憶就被丢進垃圾桶裡邊。

“作業本拿出來我看看。”

漁歌乖乖掏出作業本放到宋硯書手心。

其實漁歌選擇題的準确率差不多都還可以，關鍵是錯在實驗探究題跟計算題上面。

細看那些藍筆的訂正痕迹，字迹潦草，想也想得到筆迹的主人是有多不專心。

宋硯書把作業本給她攤開放桌上：

“現在開始寫作業，我盯着你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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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圖所示,質量均為m的三個帶電小球A、B、C放置在光滑絕緣的水平面上.已知A與B間、B與C間和C與A間的距離均為L,A球帶電荷量QA……水平向右、大小未知的恒力F,恰好使A、B、C三小球保持相對靜止.求:

(1)C球所帶電荷量Qc為__;(2)外力F的大小__.】

漁歌咬着嘴巴，想着想着又開始神遊。

旁邊的宋硯書一動，她渾身一驚，又趕緊回到題目。

可奈何實在是看不懂，于是她戳戳身邊的陳歆悅，指指題目，壓着嗓子問：“怎麼寫？”

陳歆悅手拿開，輕聲細語，“電荷量等于2q，外力大小等于……”

“咳咳。”

兩個女孩雙雙擡頭，正好對上宋硯書的目光。

兩人頓時心虛地低下頭，尤其是漁歌，臉霎時通紅。

“陳歆悅，别老慣着她，現在你給她抄了，考試誰給她抄？”

陳歆悅自知理虧，沒敢看他，小聲嘟囔。

“你給她抄嘛……”

“什麼？”

漁歌沒忍住嗤笑出聲。

“你也别笑，膽子不小啊現在，還敢光明正大抄作業了是不是？”

雖然說宋硯書沒比她大多少，可他從小就比同齡人更加穩重，又加上平常他總是操心管着她，所以即便現在哥哥變成男朋友了，漁歌該怕他還是怕的。

“對不起嘛。”

宋硯書仍舊鐵面無私。

“你倆，分開來。漁歌，你坐那兒去。”

那是陳歆悅的對面，離她挺遠的。見狀，她還試圖掙紮，“不要嘛，我想跟悅悅坐在一起。”哪知宋硯書并不吃示弱這一套，手指點在右手邊的椅子上，“坐過去。”

沒了作業機，漁歌效率明顯降低。

中途，她實在是寫不下去，幹脆把作業扔到一邊，拿出别科作業開始寫。

一套動作下來，那些題三下五除二就被寫完，漁歌也得心應手的，望着滿本子的做題過程，滿意地揚起唇角，拍拍手，伸了個懶腰。

正好對面的陳歆悅寫完最後一個單詞，她蓋上筆帽，将書跟筆袋收進書包。

“小魚寶貝，作業寫完了嘛？我們現在去泡芙店吧！”

“好呀好呀！”

“好什麼好，科學作業寫完了？”

宋硯書的話無疑是給漁歌潑了冷水。

她皺眉鼓起嘴，“沒寫完！”

“那不許去。”

“哎呀，她都寫了這麼久作業了，讓她放松放松嘛。”

宋硯書還是不同意。

無奈，陳歆悅起身走到對面漁歌身邊，拿出一顆糖塞進她嘴裡，勾起手指蹭蹭她的臉蛋：“那我就自己去啦，寶貝你加油哦，咱不委屈，下次我們再一起。”

“好吧。”

深藍色的天空被潑了半邊黑墨水，頃刻間就被藏匿了清秀，隻有幾朵半白透明的雲還執拗地停留在原地不肯挪位置讓群星大放光彩。

醫院附近的大樓亮起燈光，枝桠上還挂着幾片奇形怪狀的“怪獸”，正随着風的律動哼着小曲，倦鳥在枝頭停息，偶爾打着哈欠，恨不得倒頭就睡。

漁歌揉着眼睛，顯然是沒了精神。

宋硯書無奈搖頭歎氣，拿起她的作業本檢查起來。

前面準确率還可以，沒什麼大錯誤，就是後面有點……慘不忍睹。

全部講的話，漁歌肯定聽不進去。

“這道題很經典的，是考試最愛出的題型，我大概掃了一下你的解題過程，基本沒什麼問題，不過……你看這裡。”

漁歌看過去。

“這裡用隔離法是沒問題的，但是再看題目，它說‘相對靜止’，那是不是就是說明，我們還可以用整體法來解題？”

“……”

該說不說，一對一的效果是真不錯。

原本還混沌的腦袋，在經過宋硯書的一番講解過後茅塞頓開，就像是便秘肚子鼓囊囊的脹了一整個星期，突然就得到了釋放的那種暢快感！

雖然比喻很抽象，但卻是最符合漁歌此刻感受的。

“懂了的話，把過程再寫一遍，寫完我檢查。”

“好！”

宋硯書繼續打字。

【-微信轉賬300】

【月亮：？幹嘛。】

【石見：給漁歌也帶一份，多的給你當人工費。】

【月亮：這用你說！我早給我家寶貝買了好不好？現在在來醫院的路上，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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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做的都是對的，很棒。”

“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誰的人？我可是全校第一的女朋友诶！”

宋硯書幫她收拾好書包，滿眼笑意地望着爛泥似的癱在他床上的漁歌，“去洗手，馬上你的泡芙就來了。”

“泡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