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公交車在柏油路上行駛平緩，不知是不是因為周末，公交車上人并不那麼少，有人在車上吃着茶葉蛋還有肉包，油膩膩的氣味混在空氣中讓人不免有些作嘔。

漁歌不免捂住鼻子，眉頭微微皺起。

突然，一雙手出現，将口罩幫她戴在了臉上，細繩勒着耳朵，這種感覺很真實，尋着手的方向望去，少年精緻的眉眼讓她挪不開眼，她不自覺紅了耳朵，心裡暗自抱怨。

上一世，她明明擁有這麼完美的男朋友，為什麼她就不能乖乖順從，或者回頭看看他，如果她夠理智，那是不是最後他也不會含恨而終……

不過沒關系，這一次，她一定會緊緊抓牢他的手。

永遠都不放開。

下車的地方有一整條街的早餐，這兒的建築古色古香，不遠處還有橋梁，底下河水潺潺，就連吹來的風都格外清新。

宋硯書停下腳步，駐足望向她：“想吃什麼？”

“肉包子。”她笑道。

這家包子店是百年老店了，附近住民常常光顧，聽說，這家店還是乾隆微服出巡時曾光顧過的老店，因得皇帝誇贊而出名，這家店的老闆代代流傳，将這家包子店傳承下來。

因為顧客太多，服務員忙得焦頭爛額，手忙腳亂地擦幹淨桌面，招呼剛剛進來的兩人坐下，漁歌眼大肚子小，點了一堆，甚至還興奮地提前倒好兩份蘸料。

熱騰騰的豆漿聞着有股醇香，跟普通包子店裡的豆漿味道不一樣，這家店都是用現磨的大豆自己親自熬制而成的，好像在後廚的院子裡，就放着老式的磨豆工具。

青花瓷的碗，盤，勺都是按照當年乾隆帝賜予的瓷器一比一複刻的，聞聽這些，漁歌感覺自己倍兒體面，人都不自覺端莊起來。

喝了口豆漿，她笑容滿面：“硯書哥哥，是不是用這套餐具吃飯，我就可以變成皇上了？”

宋硯書輕笑，把冒着熱氣的肉包子往她面前挪。

“是啊，所以皇上趕緊用膳吧。”

-

今天他們是來這附近看中醫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星期宋硯書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就是自她逃避出國回來找他的那天開始，他的狀态急轉直下。

就連帶去醫院打了針也不管用。

醫館内，老醫生給宋硯書做了針灸，漁歌站在旁邊，默默拿出手機打開百度，點擊搜索框框，輸入幾個大字。

【針灸治療會疼嗎？】

【針灸通常會有一定程度的疼痛，但因個人體質差異，疼痛程度不同。敏感體質者可能感到明顯疼痛，而不敏感者則可能感覺較輕。針灸後的常見症狀包括酸、麻、沉等。針灸有助于促進血液循環，對身體健康有益。但若出現明顯不适，應及時就醫。】

她收回手機，将目光聚焦在宋硯書身上。

他眉頭微微蹙起，修長的手指捏着床單，在刻意隐忍着。

漁歌不動聲色地走到宋硯書面前，輕輕抓住他的手，将手指隔絕在他的大拇指和其他手指中間，然後微微曲指，握住了他的手。

“回去之後注意針灸過的地方在近一個星期就不要沾水了，然後多注意一下冷暖，感冒發熱可不好受噢。”

宋硯書向老醫生道了謝，同漁歌走出醫館。

他們走上橋，站在中央往下瞧去，流水潺潺，波浪滾滾，隐約還能聽見水流的嘩嘩聲，清脆悅耳。

想起搜索結果，漁歌笑意盎然：“硯書哥哥，沒想到你還挺敏感的嘛。”

“什麼？”

她把搜索到的内容展示在宋硯書面前。

“不過在談戀愛的時候，身體太敏感，可不是什麼好事噢。”她似有所指，說的朦朦胧胧，可偏偏宋硯書聽懂了。

“小孩子家家的，思想這麼龌龊。”

她捂着被他敲了的腦袋，有些吃痛。

-

夜幕降臨，繁星閃爍，路旁的行人閑庭信步，燈籠的紅光照耀的這個地方熱鬧非凡，仿佛一朝回到過年，瓦片也熠熠生輝，有些建築沒入陰影之中也饒有韻味。

宋硯書找了家馄饨店，漁歌點了碗牛肉拉面。

等飯的時候，漁歌玩着手機，上唇半含住下唇，嘴巴動來動去的咬着什麼，時不時還拿手在嘴唇上扣。

坐在她面前的少年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于是抽出雙手拍了下她的腦袋，拿開她的手，教訓道：“别老是咬嘴皮。”

漁歌語氣弱弱，擡眼看着他：“我忍不住嘛。”

又看向那早已被咬的面目全非的吸管。

……

“漁歌，我是不是要給你買個磨牙棒？”

她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眉眼彎彎，笑起來還有一邊酒窩：“不用，我有看上一個比磨牙棒更好的東西。”

“嗯？”

她視線下移，緊緊盯住少年的唇瓣不放。

“不過，還得幾年，我才能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