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保護自己的人類,為什麼自己的人類還會認為她是需要戒備的對象呢?
這不是個适合思考這樣問題的場合,可是最強的二人組從未将這處的咒靈放在眼中。
“為什麼認為我很棘手,我不會傷害悟,也不會傷害悟認為重要的一切。”
“這樣也會讓悟感覺到很棘手嗎?”傷心的情感倒是不存在于妖怪的心中,比起傷心,妖怪感覺到的更多的是一種奇怪的感觸。
這在五條悟眼中同樣是違和感的來源。
像是一張白紙,妖怪的反應不像是一個喜歡他人的人所該表現出來的應有的反應。
照理說活了千年的妖怪已然明白世間種種,可是對待這樣一份她口中所說的喜歡,妖怪所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一種探索的好奇。
探索的好奇并不是非他不可,妖怪選擇的标準也太過微妙。
“不自信”這三個字代表的含義從來不能夠與天之驕子的五條悟挂鈎。
所以這不過隻是最為理性的簡單分析。
千年來妖怪見過無數強者,如果以實力為尊的妖怪挑選契約對象的條件是實力,那千年來妖怪可以挑選的契約對象不止是他一人。
那麼妖怪選擇他,甚至說出保護他這樣話語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呢?
沒有理由。
人類的行為需要理由解釋,妖怪的行事隻憑本能的喜好。
她的本能選中了五條悟,就是這樣簡單的理由。
“因為喜歡悟所以就這麼做了,沒有其他的理由。這樣不可以嗎?”
“所以妖怪都是像你這樣的笨蛋嗎?”隔着眼罩,妖怪看不清五條悟的神情。
人類存活在衆多的謊言之中,一昧追尋真實是蠢人才會做的事情。
妖怪口中到底說出了幾分謊言與幾分真實,五條悟也分辨不清。
唯一值得确信的是妖怪的理由的确說服了他。
隻是很可惜,像是這樣直接的代表内心的話語,狡猾的人類并不會随便開口說出。
于是隻聽到了一句笨蛋評語的妖怪哇哇大叫道:“誰說我是笨蛋了!”
“笨蛋能夠掌握這些高端精明的術式嗎?笨蛋能夠有這樣高強的實力嗎?就算是悟說我是笨蛋我也會生氣的!真的會生氣的!”
“是嗎?可是隻有笨蛋在被人說了笨蛋以後才會生氣诶——莫非狐澤醬真的是笨蛋嗎?那我可要好好估量和狐澤醬的合作事宜才行了呢。”
一來一回的鬥嘴寫作吵架,讀作打情罵俏。
由“童磨”招出的靈體虎視眈眈地圍着場中多出來的一人一妖,注視着這樣的場景,其中一個靈體沒忍住還是舉起了手。
他指着五條悟和狐澤所在的方向,沖着“童磨”道:“抱歉,童磨大人,可以把他們兩個幹掉嗎?”
“我沒有辦法看到有人在我面前秀恩愛,而且他們兩個人真的很過分,能不能稍微注重一下場合。”
“這根本就是一點也不尊重童磨大人!四舍五入也就是不尊重身為童磨大人一部分的我,所以能夠幹掉他們兩個嗎?童磨大人。”
靈體的話音還沒落下,就被狐澤随手帶起的風刮亂了身形——或者我們可以稱之為祓除。
雖然完全不明白她的人類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想法,但是不妨礙狐澤踐行她先前的承諾。
在來的路上她已經知曉了這座寺廟教堂發生的事情。
童磨與“童磨”。
事實上除了大衆咒術師認為的容易孕育咒靈的學校與醫院以外,還有這樣一個場合,也十分易孕育一些特殊的咒靈存在。
這個場合名為教堂。
萬世極樂教并不是一個正規的教會組織。
這裡并沒有咒術師定期除靈,而被稱為教主的童磨,也不過是其父母用作斂财的工具。
忏悔——這是大多聖教堂會設立的一個部門機構。
信徒們會來到忏悔室向神父忏悔,而通常這樣的忏悔包含着各樣的惡意。
于是惡意在忏悔中積累,化作一個特殊的咒靈。
咒靈名為“童磨”,他從誕生之初就跟在童磨之後,吸食着衆多教徒身上的忏悔壯大。
直到有一天,有一名丸子頭的術師注意到了這處誕生的咒靈。
由于童磨個人的特殊性,他的情感屬于缺失的狀況,所以這個誕生的,名為“童磨”的咒靈并沒有主動傷害童磨,亦沒有傷害童磨外的任何人。
然而丸子頭術師的出現打破了全部的平衡。
他播撒惡的種子,于是惡吸食着悔恨在土地中生根發芽。
被選中的人成為了惡的夥伴,被遺落的人成為了“童磨”的養料。
“童磨”得以誕生,童磨就此死去。
至此,這便是整個萬世極樂教至今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