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啊。
作為妖怪,狐澤當然沒有去過學校這類的場所,故而七海建人所說的什麼青春啊遺憾啊之類的情感,她其實不大能夠理解。
雖然不能理解,但是不妨礙狐澤厘清七海建人此話中的重要成分。
的确,在她的身邊隻有妖怪,單純的人類種隻有虎杖悠仁一個而已,如果因此感覺到孤獨也實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三歲一代溝嘛!按照虎杖悠仁的年紀來說,幾乎狐澤身邊的每一隻妖怪……都和他隔着雅魯藏布大峽谷的距離。
除了陸生以外悠仁身邊幾乎沒有能夠說的上話的同齡好友,他會需要更加開闊的交際圈也實屬理所應當。
“那個吉野怎麼說?既然你說他擁有咒術師的天賦,那比起一般人更加容易能夠和悠仁建立良好的社交關系吧?”
“是這樣說沒錯。”就像是普通的為了自家孩子擔憂的家長一樣,七海建人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事實上盡管在虎杖同學的幫助下吉野同學擺脫了一次霸淩,但在更多數情況下這也隻是種治标不治本的幫助。”
“面對霸淩現象,大多數被害者的選擇也都隻有轉校離開。我從虎杖同學那邊打聽了一下狀況,似乎吉野同學的媽媽還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不光是咒術方面,如果虎杖同學能夠成為吉野同學的朋友,吉野同學的學院日常應該也會順利的多吧。”
“不過這也隻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虎杖同學并沒有直接表達過想要回到正常學校學習的想法,而且說到底咒術師本來也就沒有那麼需要學習一般學校裡的課程。”
“不,你說的很有道理。”狐澤單手成拳撐在下巴,做出了奧古斯特·羅丹的經典雕塑沉思者的模樣。
根據她對虎杖悠仁的了解,對方并不是一個特别會表達這類訴求的孩子。
該說是遲鈍呢?還是懂事呢?
總之情感這方面的問題虎杖悠仁從來沒有讓狐澤擔心過,也正因此,狐澤必須承認自己的确有些忽略掉了人類的情感需求。
比起妖怪,人類要更了解人類的多,所以對于七海建人的所說,狐澤呈一種認可的狀态。
前文也多有強調,對于人類的知識妖怪一直抱有尊崇的态度。
不光是考慮到朋友之類的社交關系。個人掌握的知識、知識造就的智慧、以及智慧帶來的更強勁的實力,這些都是學生成人所必要的事物。
狐澤不會阻止這些能夠讓學生變得更好的事物發生,隻是在這裡仍不免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我完全不知道怎麼把悠仁送進學校裡念書欸?而且他是我的學生!我才不要他被其他的老師搶走呢!”狐澤理不直氣也壯。
七海建人默然半晌。
倒是不要一臉為了學生考慮的模樣又說出這種奇怪的充滿占有欲的話語啊!
不覺得前後很矛盾嗎?!
倒是把日本語給我再好好重修一遍啊可惡!
然而這樣的話也隻能在七海建人的心中劃過,為了他的人設考慮,通常我們不會安排他開口說出這樣的吐槽。
他的下一句便是十分的靠譜:“之前的任務中我認識了東京一個學校的校長,如果幫忙介紹的話應該可以讓虎杖同學進入他們的學校就讀。”
七海建人話音還未落下,狐澤就興緻勃勃開口跟語:“诶?真的嗎?太好啦!那我要去他們的學校當老師!”
七海建人回答地毫不遲疑:“抱歉,我實在不認為滿腦子隻長肌肉的妖怪有擔任老師的能力,何況人類的課程可是沒有你想的那麼輕松的——尤其對于高中生來說。”
一人一妖之間的問答沒有分毫停頓與卡殼,對話流暢的就像是相聲裡的逗眼和捧眼。
狐澤自認這方面上難以說服七海建人,于是幹脆往地上一坐就耍起了無賴,頗有幾分七海建人不答應她就不起來的架勢。
“我不管!我就要去!”
七海建人深呼吸了兩口,握住的拳頭緊了又松,才将将把那口氣給咽了下去:“那個啊,這是我一些個人的疑問,你可不用選擇回答。但我還是想問,狐澤今年多大了?”
對妖怪來說,這是最沒有意義的問題了,雖然不解,但狐澤還是揚起了頭,老老實實答道:“那種事哪裡會有妖怪記得啦。”
“比起這個,我不管,我要去當老師!七海海想想辦法嘛,你一定可以幫我做到的!”
七海建人額上又多出了一個十字路口,他捏了捏拳,最終還是沒能把那口氣給咽下去。
這份幼稚無賴的程度和幼稚園裡三歲小孩也是差不多的水準。
他到底是為什麼啊?要接下這樣的一份任務。
七海建人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道:“虎杖同學那邊暫且不論,就單說你想要當老師這件事,你知道成為學校的老師到底意味着什麼嗎?”
“額……意味着比學生自由的多?”起碼不想上課的時候就可以不用上課,也不用一直被拴在名為監獄的教室當中。
隻這一句,七海建人就已經完全能夠明晰妖怪沒有辦法成為教師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