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人還真是交給了他一個棘手的任務啊。
“我身邊的人類?”狐澤反應了一下,這才明白七海建人口中的人類指的是誰。
“你是說悠仁?看不出來你們咒術師裡竟然還有這麼好心的存在。”
“隻是人道主義的關懷而已,也不光是針對虎杖同學。”
七海建人沒有否認,雖然和他說的相同。在知道一部分内情的情況下,對于還保有人性的虎杖悠仁,他的确隻是抱持着人道主義的最基本關懷而已。
事實上如果不是又奴良陸生在這裡,他可能會選擇撤退。
畢竟五條悟都解決不了的事,他解決不了也很正常。
但這樣的一份關心卻合理地讓七海建人洗去了兇手的嫌疑。
奴良陸生感受到這位人類的視線曾在自己身上有所停留。
他本想開口告知給狐澤,卻又被對方先一步開口的話給打斷:“既然好奇我會對他們做什麼,那不如你就直接跟着我們一起行動吧,用眼睛來确認更加準确且迅速一些吧?”
是個不錯的提議,但七海建人并不想考慮這種提議的可行性。
“請恕我拒絕,要是被上面的那群家夥們知道了這回事,那就是連加班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了。”
加班不加班的,狐澤不懂這點。
但她聽出了七海建人為難的關鍵(自以為的)。
她了然點頭:“也就是不能和妖怪同流合污的意思吧。”
七海建人沒有吱聲,算是回答。
下一秒,原地就不見了狐澤的身形。
好快——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肌肉比大腦率先預知到危機的來臨。
腎上腺素一瞬間飙升,七海建人靠着肌肉記憶想去摸索本該背在他身後的咒具,可視線卻在動作之前先一步捕捉到了咒具的所在。
他看到狐澤把玩着自己的咒具,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她原本所在的地方——可是剛才,他沒有松開過咒具,哪怕一秒。
後知後覺的冷汗爬滿了七海建人的脊背,狐澤僅僅隻是露出了一點而已。
露出了一點沒有克制的殺氣,就讓他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上一次有這樣的挫敗感還是在那個怪物前輩面前。
果然,要不還是早點辭職好了,這種怪物橫行的世界根本不是像他這樣的普通人能夠存活下去的地方啊。
受挫的人不光隻有七海建人,這也是虎杖悠仁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狐澤出手的動作。
他怔愣在原地,呆呆的無法做出絲毫反應。
曾經引以為傲的動态視力在妖怪絕對壓制的實力面前失去了效用,即便先前曾說過自己的弱小,那也更多的是偏向于一種謙卑的自我認知。
他隻是比那些擁有實力的人少了一些時間,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也能夠變得強大。
他原本是這麼以為的。
從出生起虎杖悠仁就認為自己是不同的,這并不是他自戀的想法,而是現實表現出來的模樣。
體能、反應力、視力、耐力等等其他,明明并沒有經過訓練,但他卻能夠取得比訓練十年二十年運動員更加優異的成績。
他沒有為這些成績感到沾沾自喜,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天賦上限與一般人不同。
他天生就是應該要去做出些什麼的。
懷抱着這樣的思想,在被狐澤帶走,一直到現在,虎杖悠仁都沒有因踏入到一個全然未知的世界而感到恐懼。
可是現在他才意識到,在一個像是這樣的怪物的世界裡,他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天賦究竟有多麼可笑。
比他強大的人太多了,比他強大的妖怪太多了。
他甚至一直到老師将武器遞還給七海建人才反應過來事情的發生。
如果這是真正的戰鬥,他早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虧他還在沾沾自喜地接受着自己的不同,實在是……太傲慢了啊……
與虎杖悠仁有着相似想法的是奴良陸生。
他其實知道狐澤的強大,隻不過這些強大更多源自他人之口的轉述。
父親的老師、爺爺的摯友,狐澤頭上有許多各種各樣的名号,但在這之前存在于奴良陸生記憶中的其實隻有一個。
父親的救命恩人。
這是他對狐澤尊重的源頭,可他卻不明奴良組上下一衆妖怪對她的敬佩由何而來。
私底下裡他曾問過爺爺這個問題,卻得知一個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情報。
在很久遠的過去,狐澤也曾救過爺爺一次。
雖然不至于是救命之恩那樣沉重的恩情,但也多虧了狐澤,爺爺才免受了挖心之苦。
可奴良組數百年曆史,期間加入又離去的妖怪不計其數,其中不乏些心高氣傲之輩,就連他的父親有時也很難将其全部馴服。
可這些妖怪對狐澤的态度都是一樣的。
發自本心的尊崇。
妖怪以實力唯尊,其實他的疑惑很好解答,隻是他一直以來都忽視了這個問題而已。
狐澤姐,果然是很強的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