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焦恒輕聲呢喃着他的名字,腦海中快速閃過兩人的過往,心裡又酸又澀,卻依舊無法掩蓋再次相見的喜悅,“别離千年,我終于找到你了!”
白溪收回目光,平靜的心在看到那雙含淚的眼睛時,又忍不住一陣悸動,煩躁地拉上窗簾,離開了窗口。
飯團從洗手間出來,蹦蹦跳跳地來到飯盆前,‘哇嗚’一聲咬住幽冥果,三兩下就吃下了肚。
白溪見它嘴上染了色,意念一動,一個水球突然出現,将它的嘴巴包了起來,清洗着嘴上的污漬。飯團沒有動,乖巧地坐着,直到水球消失,才吹起一陣風,将嘴上的毛發吹幹。
“嗡嗡嗡。”
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白溪拿出來看了看,是白朝給他發的音頻。他沒有猶豫,直接點開聽了起來。
“我是五歲被拐賣的,賣到了一個偏遠的小村子,他家有個傻兒子,他們買我,就是想給傻兒子買個媳婦。”聲音很年輕,應該就是剛才上樓時,他看到的那個女鬼。
“他們不讓我上學,隻讓我幹活,因為他們覺得我上了學,就會生出别的心思。雖然那時候我年紀還小,但我很清楚我和他們不是一家人,我得想辦法逃出去。八歲那年我逃了,趁大巴車的司機不注意,藏進了後備箱。從那以後我就開始流浪,一直到我二十歲,我終于找到了父母,隻是他們身邊已經有了個女兒。”
“所以他們對你不好?”響起的是白朝的聲音。
“他們對我很好,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學習上,都給了他們能給予的最好的。因為這個,王欣沒少跟他們吵。”說到這兒,又片刻的停頓,随即又聽到女生說:“王欣就是他們後來的女兒,也就是我的親妹妹。”
“所以你懷疑你的死與王欣有關?”
沉默。白溪看了一眼音頻的進度條,等着王凝的回答,約莫沉默了一分鐘,才又聽到王凝的聲音。
“出事那天是王欣約我出去的,她說有人霸淩她,求我幫她,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我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很久,王欣沒來,給她打電話也不接,當時我特别着急,我以為她出事了,就想着給爸媽打電話,結果碰到了一個酒鬼,他把我拖進巷子裡,想要強/暴我,我拼命掙紮,摸到了一個空酒瓶,砸了他的腦袋,他氣急了,就拿了一塊石頭砸我,我就這麼被他砸死了。”
“所以你懷疑你的死與王欣有關?”白朝又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我知道這樣想不好,但……”又是一陣沉默。
等了一會兒,白朝開口說道:“我們可以幫你調查,不過費用相對要高一些。”
“我房間的床下面有個紅色的盒子,裡面有張卡,是這些年我打工賺的辛苦錢,一共十萬塊,夠嗎?”
“夠了。”
音頻到此結束,白溪想了想,給白朝發了條語音,“把她的有關信息發給我。”
等了約莫五分鐘,白溪便收到了白朝的信息,是王凝的所有資料。其實隻要他去一趟地府,查看過生死簿,就能知道所有事。不過,他喜歡抽絲剝繭、探尋真相的過程,所以每次接到這類的活,都會親自去調查。
就案子的表面來說,王凝是死于謀殺,兇手是她口中的醉漢,隻需抓到那個醉漢,這案子就能結了。可王凝真正要查的是這場謀殺背後的真相,她的妹妹王欣是否參與其中,這也是她遲遲不肯去地府的原因。
白溪又發了條語音過去,“你先帶她去托夢,明天我去她家。”
白朝回了個‘OK’的表情。
白溪将手機放下,直接進了廚房,他之所以留在人界,就是喜歡人間的煙火氣,尤其滿足口腹之欲,一有空他就會各地飛,就是想嘗盡各地美食。他打開冰箱,瞧了瞧裡面的食材,将冷凍箱内的大蝦拿了出來,打算包鮮蝦餡兒的餃子。
包餃子很麻煩,不僅要調餡兒,還要和面,一忙活就是個把小時,一般的年輕人都不喜歡,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幹點别的,比如打打遊戲,刷刷視頻。白溪以前也覺得麻煩,隻是随着歲月更疊,心性發生了轉變,如今他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飯團喜歡吃餃子,尤其喜歡吃白溪做的餃子,在他包餃子的這段時間,它就賴在廚房,圍着他的腳邊轉,興奮地小尾巴直搖。
白溪見狀無奈地笑笑,“去剝蒜。”
飯團聞言颠颠兒地跑到櫥櫃前,打開櫃門拿了頭大蒜,小爪子一拍,再一碾,白白胖胖的蒜瓣就出來了,看它娴熟的動作,就知道這活是沒少幹。剝完蒜,飯團張嘴一吹,那蒜皮就随着風飄到了垃圾桶,而蒜瓣則被吹到了碗裡。
“汪……”飯團将碗往白溪身邊推了推,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白溪彎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說:“很棒,一會兒多獎勵你幾個餃子。”
飯團高興地在地上打個滾兒,那小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