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寂靜的城市喧鬧起來,街道上車輛、行人絡繹不絕,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閑自在。圖靈當鋪的白燈籠熄了,亮起了紅燈籠,店裡的夥計也由白朝換成了白露,此刻正拿着掃把清掃。
三樓卧室,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床邊飯團的身上,它四肢張開,趴在地毯上睡得正香,雪白的皮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蓬松柔軟,任誰見了都想摸上兩把。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床邊的時鐘在‘嘀嗒嘀嗒’響着,仿佛外面的喧鬧與他們無關。白溪側身躺着,毯子隻蓋到了腰間,上身穿了件白色T恤。閉着眼睛的他少了幾分淩厲,尤其金色的陽光照進來,讓他的美少了幾分攻擊性,多了幾分柔和。
他睫毛輕顫,仿佛振翅欲飛的黑色蝴蝶,緊接着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闆。兩分鐘後,大腦重啟,他坐起了身,看向依舊在睡的飯團,被它可愛的睡姿逗笑。過往的記憶被喚起,其實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努力之外,還有一半的運氣,那就是機緣巧合之下,與飯團簽訂了契約。
飯團是上古神獸麒麟的後代,血統十分純正,不知什麼原因,流落到了人界,還差點被人打死,是他救了它。他那時隻以為飯團是隻沒人要的流浪狗,莫名覺得和他的處境很像,就一時心軟将它養在了身邊。後來,他發現飯團怎麼也長不大,體内還有一股強大的血脈之力,便推斷它的身份不簡單,卻也沒想過要和它簽訂契約,因為他早已将它當成家人。
至于為何會簽訂契約,是源于一個誤會,那段時間飯團的飯量很大,整個胖成了球,為了它的健康,他開始控制它的飯量,無論它怎麼撒潑打滾都沒心軟。再加上他又買了幾隻小雞養着,每天悉心照顧,就希望能早點吃上蛋。結果,飯團誤會了,以為他有了小雞,不想要它了,整天蔫蔫的。他就想逗逗它,結果被它咬了一口,然後就驚愕地發現與它有了精神連接,契約也就完成了。
收回飄遠的思緒,白溪掀開毯子下了床,沒有驚動還在睡的飯團,徑直去了洗手間。飯團的小耳朵動了動,茫然地睜開眼睛,看了看進洗手間的白溪,眨巴了兩下又閉上,翻個身繼續睡。
白溪剛洗漱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便是一陣敲門聲,“老大,醒了嗎?”
是白露的聲音,圖靈當鋪的另外一個夥計。他和白朝不同,他是妖,白朝是鬼差,跟了白溪三百年,他的原形是一條黃金蟒,也是被白溪所救,為了報恩留在了白溪身邊。
“何事?”
“地府來人了。”
白溪扭頭看向窗外,外面陽光正好,不禁挑了挑眉,道:“請他上來吧。”
“是,老大。”話音落下,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
很快,房門再度被敲響,白溪僅是擡了擡手指,房門便被打開,外面的人映入眼簾。他收回視線,給自己倒了杯牛奶,說:“什麼風把大人吹來了?”
“是天界的風。”判官擡腳走了進來,嘴角勾着谄媚的笑,“您可别這麼跟小人說話,小人心裡惶恐,惶恐得很呐。”
在地府,判官隻是個職位,相當于霸總身邊的秘書,今天來的這位叫餘白,是地府衆多判官中的一個,也是與白溪淵源最深的一個,曾經被修理得很慘,至今記憶猶新,接到這份差事,也是倒黴到家了。
“天界的風與我何幹?”
飯團不滿地坐了起來,朝着餘白一陣龇牙咧嘴,但凡了解它的人都知道,它有嚴重的起床氣。
“飯團,來者是客。”
飯團随即收斂表情,跑到白溪身邊,委屈叫了幾聲。
白溪安撫地摸摸它的小腦袋,給它倒了杯牛奶,又拿了些靈果,說:“去洗漱,然後過來吃飯。”
飯團抽了抽鼻子,瞬間開心起來,腳步輕快地跑向洗手間。
安撫好飯團,白溪擡眸看向餘白,問:“大人就這麼空着手來的?”
“怎麼可能。”餘白被白溪修理得有多慘,就有多了解他,臨來之前特意準備了見面禮,聽他這麼問,急忙從空間戒指裡拿了出來,道:“院子裡種的那棵幽冥樹結了果,我特意拿來給您嘗嘗。”
幽冥果形狀跟蘋果差不多,隻不過它是黑色的,是地府的特産,吃起來甘甜爽脆,還能溫養精神力,在地府是招待貴客才會拿出來的水果。
白溪看着滿滿一筐的幽冥果,滿意地點點頭,一揮手收進了空間,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大人請坐,不必客氣。”
餘白見狀松了口氣,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小人這次來是受冥王差遣,請您回地府一趟。”
白溪喝了一口牛奶,拿起一塊面包片抹着果醬,說:“天界來的人去了地府?”
“大人英明!”餘白奉承了一句,接着說道:“那天界仙使被您趕出去後,直接去地府面見了冥王。”
“是去告我的狀?”白溪咬了一口面包,偏甜的果醬讓他微微皺起了眉。
“将大人與他之間的對話複述了一遍。”餘白如實說道。
“沒有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他與您說了什麼,小人也不清楚,不知是否添油加醋。不過聽他的語氣,好似并無怨怼。”餘白實事求是道。
白溪将面包吃完,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天界有事為何不去找冥王,來找我作甚?”
“天界仙使說是東海有異動,這才派人來找大人,希望大人能去東海查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