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啊?”白清栩心存疑惑卻還是跟了上去。
殷墨黎帶着白清栩從前廳來到後院,飛身一躍便上到三樓一間房間外的橫木上,白清栩也跟着他飛身上去。殷墨黎朝前面一指:“你今天不就是為了這裡才來的嗎?”
白清栩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前面轉角便是那天太史弘住的房間,他有些意外:“你咋知道?”
兩人翻身進到房間,屋内看上去已經被人被打掃過,倒塌的柱子、牆面都已恢複,床榻和茶幾也都換成了全新的,甚至連擺放的位置都與之前不同。
白清栩環顧屋内:“不是說三尺監正在查嗎?怎麼案子還沒完結現場就變成這樣了?”
殷墨黎說:“其實你應該先從太史弘的死因查起,得先去查看他的屍體。”
白清栩歎氣:“我也不知道這裡什麼都不沒有了啊。”
“不過或許也不是全無收獲。”殷墨黎說完嘴角一凜,身影倏地閃到門口,打開門抓住一個人,扯進屋來丢在白清栩面前。
地上那人一身黑衣正瑟瑟發抖,白清栩詫道:“芸娘?”洛水曾告訴過他那天在他們離開後不久芸娘也突然消失不見了,洛水四處尋找都無果,沒想到卻恰好碰到洛衡正帶着昏迷的白清栩,後來兩人一心都在白清栩身上根本沒顧上芸娘這一頭。“你的傷好些了嗎?”
芸娘一聽這話淚水立刻奪眶而出,哭着磕頭喊道:“公子,對不起!對不起!”
自從那天聽過芸娘的經曆以後白清栩對她甚是同情,再次看到她這一副可憐樣,心裡也不是滋味。雖然他曾經猜測過芸娘是故意引自己去發現遊霄的秘密,但卻怎麼都沒想明白理由,眼前這一幕恰好印證了他的猜測。
他問芸娘:“算了,我不怪你!不過,我想知道是誰讓你引我入局的?是遊霄嗎?”白清栩想起遊霄曾經問過自己是否要和他合作。
“遊霄?”芸娘有些意外,她緩緩擡起頭,突然之間像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又立即低下頭,“他……遊霄他說過想要公子身上有個什麼東西。”
白清栩也順着芸娘剛才的目光朝身後看了看,什麼都沒有,于是他接着芸娘的話問:“阿毗箓?”
“對,應該就是這個。”
“難道他為了阿毗箓不惜殺掉自己國家的太子?”
芸娘拼命搖着頭:“不,不是的,殺死西梁太子的另有其人,是……”她話沒說完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一隻斷弩從她的脖子正中一穿而過,芸娘張大了嘴巴對着空中發出凄慘的叫聲,轉眼間化作一隻獨腳烏雞,脖頸除鮮血狂湧,兩隻翅膀撲扇了幾下随即斃命。
“誰?”殷墨黎突然發出喝問,朝窗戶奔過去,他探頭出去左右看了看,然後翻身跳出窗戶,白清栩也立刻快步跟上去。
隻見一個黑影飛身躍下三樓,輕身跳上後院圍牆翻了出去,殷墨黎單手一甩,一把飛刀破空而出,然而卻“铛”的一聲釘在圍牆邊緣。
“這裡巷子和圍牆這麼多,想要打中太難,咱們先跟着他!”白清栩說完翻出圍牆繼續追着那黑影。
那黑影一會兒貼着牆根,一會兒又跳上屋頂,兩人也跟着他一路追去。
白清栩一邊跑一邊心裡尋思:芸娘原來是妖?可她之前講的關于玄羽人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呢?
“别出神了,趕緊跟上,快追!”殷墨黎大聲說道,“看方向,這人是打算逃出晟都城!”
白清栩收回思緒,其時明月皎潔,夜空中繁星點點,如水的月光瀉向大地,讓那黑影無處遁形。
很快兩人追着黑影來到城外,行約半裡,前面便是樹林,一團濃霧正籠罩其間,黑影一鑽進樹林随即便隐入那團濃霧之中。
然後那團濃霧開始從右至左緩緩旋轉,不一會兒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直至如旋風一般朝空中卷起升騰而上。
白清栩盯着那濃霧說道:“我進去看看。”
“等一下,說不定裡面很危險。”殷墨黎話還沒說完,白清栩已經消失在濃霧中,于是他也跟着一腳踏了進去。
濃霧飛速不停地旋轉,卷起地上的斷枝落葉在空中舞動,不一會兒便奇迹般的消失了,斷枝落葉轟然落回地面。
黑暗之中,不遠處兩人城牆上,夜風吹過,鼓起他們的袖袍,衣袂紛飛。
遊霄贊道:“大人養的這條狗可真是忠心啊,連蝕之界都敢毫不猶豫地進!”
身旁的人笑而不語。
遊霄頓了頓:“不過也是可惜,這樣的好狗就這麼死了,畢竟這可是蝕之界啊!”
“少閣主還是想想您所答應的那件事吧,時間可不多了。”
遊霄哈哈一笑:“既是答應了大人,我就定會辦妥,大人盡管放心。”
旁邊的那人微笑着擡起頭看着天空:“夜深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