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的妻主床上聊這種話題,他還是頭一回,一時看着她沉默了。
倏地他胸口一堵,眯了眯眼,咬牙切齒中聲音帶着剛哭過的嗡嗡糯糯,朝她吼道:“你是不是都把别人看光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和她自帶的那些經驗,奚紀池氣急。
任誰的妻主看了别的男子,作為夫郎他都不會好受的。
而受到如此質問,老實人華濃宜再次交代了:“看到了。”想了想她再次回到:“不好看。”
“他們兩個疊在一起,不過上面的妹子太胖了我看不清楚……然後樓梯就塌了。”
說到這着阿濃還有些感慨,在那個時間被打昏過去,那妹子也是很慘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務,也是憂傷。
妻夫兩個在這一刻又安靜了下來,黑暗裡很顯然不适合談人生。
女尊國的女郎普遍比男孩子高,不巧原身這個身體還沒發育完成不算高,而奚紀池恰好大她2歲,兩人很默契地長得一樣高。
阿濃看他不講話,湊過去啾咪了一口給了個晚安吻,随後拉着人躺下順手蓋好棉被。
“太晚了,睡覺吧,晚安。”
奚紀池呼了一口氣,盡量忽略掉他聽不懂的話,争取把話題拉回來,理了理思緒後在她躺下的時候再次發問:“那你剛才為何睡不着,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40歲的時候能不能考上當官。”這是一個憂傷的故事,阿濃現在不想說話。
奚紀池:……
他不清楚她對科考是有什麼執念,不過越接近時間就越容易緊張,這他倒是能理解。
見她徹底閉上眼睛睡下,他也收回了視線,不過臉頰剛剛被親的一下,似乎在發着燙,剛才那一下不帶任何欲念的碰觸……癢癢的。
被子抵在下颚處,奚紀池低頭微微蹭了一下臉頰,柔軟的被衾夾帶着他熟悉的香味和她的氣息,少年一時紅了臉。
黑暗裡,他側頭深深看了眼一旁的人,沉思了片刻,不動聲色往裡挪了挪,在距離她手臂一拳寬處停了下來,似乎能感受到她那邊散發的溫度。
還算滿意地收回了視線,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糖人他挺喜歡,算她今天守本分,他便不追究了。
在睡過去前,奚紀池腦子裡便隻剩一個想法,京都的風氣不能放任。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全皇子府上下都達成了一個共識,不要打擾華女郎讀書。
小景研磨着手裡的墨條,看着那邊坐了大半天的自家主子分神地想:今年主子更刻苦了,難道說今年有戲?
小景滿懷期待,掄墨差點掄出火星子。
不遠處梨花樹下,少年姿态懶懶斜靠在座椅上,玉白的衣袍墜着金絲線,三千發絲束于绯色發帶,單是一個姿勢便引人駐足,如清風明月,又淡然矜貴。
奚紀池從書裡移開視線,目光落在書房裡的人身上,從這裡恰好能窺見窗邊的身影。
素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他垂眸繼續看着書中的雜記。
随手翻了翻,不過是些不太新鮮的言論,奚紀池微蹙起眉,随手遞給了一旁的小侍。
陽光不算刺眼,回廊上幾隻麻雀叽喳跳躍,百無聊賴間,他視線重新落到了書房窗台邊,定睛看了一會兒,眼裡染上星星點點的笑意。
看來這次她是下苦功了。
……
阿濃在書房裡吭哧吭哧宅了幾天,在臨考試還是一周左右,她老娘把她叫了回去。
丞相府後院——
華廈千捏緊茶杯,消化着莫大人帶來的消息。
“此話當真?”
“丞相老糊塗了嗎?本将能拿這種消息給你開玩笑。”莫将軍白了她一眼,随後心更是沉了下去。
邊關吃緊,昭平國有意進攻她們還能抵抗一陣,頂多就是兩敗俱傷,她昭平國有兵将,我乾熙國難道沒武器嗎?
“是,蕭大人親自從探子口中逼問出的,我們的人拿回了同樣的消息。”蔡沛上前一步道,同樣臉色陰沉。
那天的探子确實非本國人,而是漠北國人,一身蠻力連兒郎也是這般,也算是被他成功潛伏在青樓了。
要是漠北和昭平聯手進攻,乾熙國危矣,不過她們更擔心的是漠北坐收漁翁之利,而探子潛伏在京都也就是等待一個時機。
昭平國父族勢力最為強大的五皇女一月前突然暴斃,老皇帝時日不多,這下皇宮裡幾位皇女動作不少,都擺到明白上來了。
也就在昭平國大臣紛紛站隊之際,大皇女秋凜音突然回國,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死死吊着老皇帝最後一口氣,随後率兵去了邊關。
無疑,她想要的是軍功威信,戰事無法避免。
“英将軍現在還能扛着,但對方來勢洶洶,我們不得不做足準備。”她敢開戰還不是盤算着乾熙國将士老矣,鎮國将軍死後再無可用的帥才。
該死的!
華丞相和華春宜對視一眼,主将之人必定要讓陛下盡快定奪。
“老匹夫你那是什麼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殺就是了,我還害怕了她個黃毛小丫頭不成。”一位大人憤憤不平。
“我朝也不缺将才,論經驗和統帥能力,我們都跟大将軍上過戰場,大不了為國捐軀!”
蔡沛看了那人一眼,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在場的人都能預料到,或許這場戰争會格外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