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禦天敵親衛們上來拖走他之前,擎天柱朝着先覺天和人類所在的方向,嘗試喊了那個人類的名字,及時的讓親衛們停手了。
“元姝,我要跟你談談!”
在為數不多的、同在一個空間的時間裡,除了寶貝甜心親愛的這類甜膩的稱呼,元姝這個名字是禦天敵與天元對人類的共同稱謂。
“衛兵!把他帶走!!”禦天敵越發惱怒,他起身用機體擋住擎天柱的視線,背對着先覺天與人類的面甲肆無忌憚的被惡意占據,讓擎天柱的光學鏡一覽無餘。
很長時間都沒有産生過的被窺視感和冒犯聚合在一起,所産生的憤怒讓禦天敵想将面前這個所謂另一個宇宙的領袖給立刻殺掉。
真是晦氣!禦天敵磨着齒列,手下的數據闆逐漸爬上裂紋,幾乎要被他按碎。
早該把他們都殺掉的!他大發慈悲留着他們在監獄裡做消耗能量的機器的行為一點用都沒有!尤其是擎天柱,真是不識擡舉!
在禦天敵的芯裡,他對擎天柱的厭惡程度已經快要對标他對威震天的厭惡程度了。
而更令禦天敵想不到的是,他的人類伴侶居然沒和他站在同一立場,反而同意了擎天柱的無禮請求。
08.
地表上的又一座嶄新的城市,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設當中。
主恒星的光芒寬廣而博愛,蔚藍色的大氣澄澈清明,給予所有地表城市同等的光明與輕風。
天際中掠過的幾個飛行單位讓擎天柱隐隐覺得有些眼熟,檢索了一下處理器後,擎天柱想起來了,他們是至高守衛的一員。
在他的宇宙中,這些飛行單位在禦天敵背叛後從至高守衛淪為劫掠能量火車的強盜,又從強盜變成了霸天虎,跟鐵堡和還沒有退敗的五面怪厮殺不休,其中一個在一次霸天虎的偷襲中被他捅穿火種倉,永遠的下線了。
而現在,他們在未建成的城市上空翺翔,盡情享受在曆經幾千循環的戰争後的來之不易的和平,與沒有硝煙味道的清風。
“新城八期的項目已經進行一個大循環了,再有半個月循環就可以徹底完工。”
擎天柱一直凝視着遠方,我覺得他是對那邊的城市感興趣,“如果你是想問我什麼,那就快問。如果你是想用我當借口來看看外面是什麼樣子,那你留在這裡慢慢看吧,我就不多陪了。”
高處的風可是很冷的,我今天的衣着可不适合在這裡待太長時間。
而且因為我剛才出聲,家養鹦鹉已經快要進化成飛天老虎鉗了,再不回去哄一下我怕他沖上來把擎天柱的頭雕給撬開。
“不,請等等……”擎天柱咳了兩聲,“我……我确實有要問你的問題。”
09.
擎天柱不明白,這個宇宙的禦天敵和他宇宙中的那一個根本沒什麼兩樣,為什麼曆史走向就變得截然不同。
五面怪徹底被打跑了,十三天元好端端的活着,甚至連領導模塊都認可了禦天敵。
就僅僅是這個宇宙的禦天敵多了一個人類種族的伴侶嗎?
我點頭,狠狠贊同了擎天柱的說法,“确實沒兩樣,貪婪傲慢、僞善做作、心胸狹窄、自私自戀等等,他是一點不缺的。”
擎天柱的光學鏡睜到最大,像是再問我,作為伴侶我這麼說禦天敵的壞話真的可以嗎?
“一碼歸一碼,”我攤手,“伴侶是伴侶,但我不能憑借這層關系就說假話,而且我把話反過來說一遍你能信嗎?”
禦天敵謙虛謹慎、真誠質樸、豁達大度、大公無私?
一想到這些詞用來形容禦天敵,擎天柱就感覺頭雕像被D用炮管抵着給轟了一炮,腦模塊嗡嗡的,“……不能。”
“那不就得了。”
那就更怪了!
“或許這個宇宙改變的節點是在禦天敵身上,但你肯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以至于影響到他的選擇——我想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麼事情。”
擎天柱歎氣,“戰争持續的時間太久了,或許五面怪退敗,汽車人與霸天虎就有和談的機會。”
這個宇宙下禦天敵所統領的塞伯坦,是擎天柱想要的期盼已久的真正和平——除了禦天敵。
“并非我自誇,在那場戰争中我确實起到了一定作用,導緻禦天敵沒有背叛十三天元,而是選擇與他們共同抵禦五面怪,但是……”
“——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你又能付出什麼代價呢?”
10.
笑死,我又不是好人,沒落井下石已經是我僅存的良心在作祟了,還真指望我說實話呀?
11.
忙碌了一天的柱子哥有很強的自我管理意識,吃完能量塊後已經學會自己給自己關上監獄門了。
是的,監獄門現在形同虛設,但哪怕是威震天也不會選擇越獄。
除非他想跟自己變形齒輪前前主人再來個雙向奔赴。
艾麗塔一下子從充電床上跳起來,上前問擎天柱這一天究竟去幹什麼了,愛吵鬧但察言觀色技能點已經點滿的大黃蜂蹲在邊上,并且試圖再度拉攏一下威震天進入他們久違的小團體。
哦順帶一說,經過一個月循環的時間,再加上獄警一天帶威震天泡一次油浴的頻率,他身上的味道已經幾乎聞不到了。
“我……我沒幹什麼,”擎天柱又歎了口氣,想起那些堆積如山的數據闆就頭疼,“就是幫禦天敵處理了一天公務。”
其他三個機子:……?
“你很閑?”威震天試圖沉默,然而禦天敵這個名字還是成功把他點炸了,“還是說領袖的責任感就這麼強?哪個塞伯坦你都得抓在手裡,即使這個宇宙的塞伯坦領袖是禦天敵?”
“别說了,D。”
艾麗塔卻反倒贊同了威震天,表情也不太好,“他說的對,奧利安你怎麼回事?”
“……禦天敵的伴侶告訴我,如果我肯幫忙。她會給我一份能令我芯滿意足的報酬。”
12.
面面撕咬着根墨綠色的風幹肉條,吃得津津有味。
撕開是絲狀的肉質,有一點鹹鹹的味道,貓吃着像在啃鱿魚幹。
先覺天慈愛地撫摸着貓毛絨絨的肚子,見貓吃得開心,又給貓的下午茶零食裡多加了一個風幹腦袋磨牙。
先覺天好,貓也好。
13.
我不好:)
我筋疲力盡地趴在禦天敵的胸甲前,亂七八糟的各色液體黏糊糊的,我卻連根指頭都動不了。
禦天敵的手指還在我的脊背上遊移,另一隻手則是牢牢的按住我,留下點點指痕,把我嚴絲合縫的扣在他的機體上。
當我感覺恢複了一定的力氣時就直起身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坐了坐,成功逼出了禦天敵悶在發聲器裡的吸氣聲,他光學鏡亮了一個度,同時我身體裡的管子開始變化,似乎又精神起來。
“小鳥,你到底在患得患失什麼呢,”連續做了好幾次。我的聲音難免變得嘶啞,把手壓在禦天敵不斷起伏的腹甲上,“你擁有一切,現在已經連我和幾個機子單獨在一起談話都已經不能容忍了嗎?”
禦天敵剛做領袖時還好,簡直可以說是樂在其中,他享受着處理公務的時間,那代表着他将整個塞伯坦的權利都握在手中。我那時也主要是呆在地球,偶爾會在塞伯坦長住上幾個月,即使會分開一段時間也不會有太大關系。
但後來他做了一場噩夢後,他就再也不肯讓我離開他的視線,至今也不告訴我他曾夢到過什麼。
禦天敵又一次過載後,機體的熱度久久不散,大型機的他,此刻卻像一隻真正的小鳥一樣。
他抱住我,讓我每一寸皮膚都貼覆在他同樣濡濕的機體上,亮藍的光學鏡裡泛着水光,濕漉漉的面甲貼在我臉側,排風扇散出的熱氣迷蒙了我的眼睛。
他說;“元姝,不要離開我。”
用着命令的語氣,機體卻在發抖,連翅膀都無力的垂在他身後。
我不覺得他現在有多威嚴,反倒可憐的要命,馬上要哭出來似的。
“這是我第一萬次回答你,我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