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油吧上層沒有包廂，更多的是開放式的卡座，比下面稍稍安靜些。但既然來油吧的人是為了消遣，肯定有自己的玩法。

“我赢了！給錢給錢給錢！”

路過一個坐滿的卡座時，裡面一個塞伯坦人把手裡的熒光卡牌往桌子上一摔，哈哈笑着朝桌邊上滿臉無奈的朋友們要錢。

旁邊貌似喝醉的唱着不成曲調的歌，有的甚至已經往桌子下面爬了。

光怪陸離的燈光下，這些唱歌打牌發酒瘋的塞伯坦人的樣子，跟地球上在酒吧裡找樂子的人類也沒什麼區别。

02.

馬克西姆大帝這個當弟弟的，顯然沒少跟着哥哥們混吃混喝，在他找了個卡座坐下後，那位長得跟USB接口似的天元端着托盤給他和我上了兩杯特調的飲品，附帶幾盤顔色形狀各異的能量塊。

盤子裡的能量塊，我隻用看的就覺得嘴裡甜的發齁。

之前的言論太武斷了——在塞伯坦生活一段時間後，就我對本地人口味的了解來說，桌子上擺的這幾個能量塊，甜食控來了都得打着胰島素吃。

03.

“說吧，你到底接近我們，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經過天元塔暗地裡的交鋒，無論是他還是我都明白，彼此之間沒有必要進行虛假的客套。

我擡起眼睛，把注意力從能量塊上移開，“隻是想談個交易而已。”

交易，哪門子的交易？馬克西姆大帝揭破我：“73個循環前你出現在J—121号區域，當晚你被禦天敵帶走。在你出現天元塔之前，禦天敵不止一次聯系工人對他的居住設施進行改造，并且購入一批小型機才能使用的家居。我不明白我們能談什麼交易。”

言下之意，你一無所有，連生活都需要靠我們的首席副官照顧，拿什麼來交易？

說完，馬克西姆大帝拿起飲品喝了一口，“你還有别的要說嗎？沒有的話，喝完這杯高純就離開吧。”

對面這家夥會調查我，我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十三天元是塞伯坦的領袖、也是鐵堡實際上的統治者，要有心想查什麼，那沒什麼是查不到的。

“當然是我知道、而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啦。”我俯身向前，半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使得我的聲音再小，也能在嘈雜的油吧傳進馬克西姆大帝的接收器裡，“比如說十三天元全部戰死，領導模塊失落，塞伯坦能量枯竭，禦天敵死于非命，至高守衛叛離塞伯坦，五面怪攫取了塞伯坦地下大部分能量……哦，你臉色有點差，還好嗎？”

我如願望着馬克西姆大帝被燈光染的五彩斑斓的臉逐漸變得嚴肅，又退回對我來說有點高大的座椅上。

04.

“……這是玩笑嗎？”

“我聽禦天敵說，你可以看穿任何謊言，那麼我的話裡哪些是真的，你可以猜猜看嘛。”

我微笑着，而馬克西姆大帝肉眼可見的焦躁起來，我能聽到他散熱頻率加大的聲音，表情上隻是越發冷淡。顯而易見，他認為我說的是真的卻又不願信我的話 ——該說不說要是有人跟我說我這輩子不僅發不了财還早死我也沒法接受——喝了一大口飲品後，我看着他慢慢咽下去後，又深深地置換了一下說道：“沒有證據，我不能相信你的話。”

沒關系，要證據是吧？

我掏出手機，亮起的鎖屏上，死相凄慘的禦天敵順利摧毀了馬克西姆大帝的幻想。

“禦天敵是你的下屬，我想你也了解他的個性，”收回手機，我嘗了嘗杯子裡的高純，味道還好，不算甜。又繼續說道：“先不說他願不願意為一個不好笑的玩笑刮自己的漆。如果禦天敵知道有人會要他的命……”

“那他手底下那些追蹤者就該開始行動了，他本人大概會躲進天元塔求我某個哥哥——先覺天？也許是震天尊庇護他，。”

馬克西姆大帝說：“老實說我不意外他會死，換一種說法他的死在我看來是意料之中，可他居然死的這麼早？我以為他那麼貪生怕死至少能活到五面怪覆滅以後的！”

我：？

明知道禦天敵品質這麼差勁還要提拔他，你果然是為了找樂子吧？

還有禦天敵，你上司對你評價這麼低，你有什麼頭緒嗎？

05.

處于戰争的狀态下，無論是領袖還是民衆都不輕松，哪怕是天元中最會逃避公務的馬克西姆大帝也同樣的焦頭爛額，不然他不會頻頻光顧兄長們的油吧喝高純解壓。

可我的消息對馬克西姆大帝來說太炸裂了——塞伯坦沒有希望可言，當下的反抗毫無意義，他根本沒法接受我口中說出的未來。

于是我從馬克西姆大帝這裡得到了禦天敵能成為首席副官的另一個版本。

“禦天敵有能力也有手段，幾百個循環前他制造的輿論讓我們看到了他，我們認為他很适合成為我們消滅五面怪後的接任者，也就說，是未來塞伯坦的領袖。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現在最大的敵人五面怪被我們消滅以後，恢複和平的塞伯坦将會産生不同的聲音，武力不能讓它們消失，但禦天敵可以讓它們融合成為一體。”

馬克西姆大帝說着，一口喝光杯子裡的高純，語氣極為複雜，其中的憤恨不知道是對着禦天敵還是對着他自己，“可他居然死得這麼早，五面怪都沒死光，我們就先都死了？！”

太可憐了。

我邊喝飲品，邊看着馬克西姆大帝五顔六色的面甲表情變換，悠悠說了一句，“倒也不用這麼悲傷，未來還是有希望的。”

馬克西姆大帝：“……誰在禦天敵之後成為了領袖？”

你問這個問題？那可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我不說話，擡起手指觀察我在地球上做的橘紅色玻璃珠貓眼……嗯，和我手裡的飲品顔色很像嘛！

對面稍微愣了一下，明白了我沒說出的潛台詞，“你想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