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一向最欣賞這小子的謹慎,也相信他絕不會無的放矢。
七殺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塵心身後,一頭白發無風自動,吞吐之間,屬于七殺劍的魂力籠罩了整個塔樓,七寶琉璃宗宗主甯風緻就寝的第六層,更是魂力籠罩的重中之重。
重重劍影蓄勢待發,暗自防備起來。
那黑衣女子此刻也來到了塔樓之外,這女子渾身籠罩着黑霧,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身形。
女人心中輕啧一聲,這劍氣濃的,若是自己有惡意,怕是刹那間就會引動氣機,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女人拍拍懷着的包裹,眼中閃過一絲柔情,片刻後又歸于平靜,身化一縷黑影,未驚動任何劍氣,如滴水入海一般,融入了這座恢宏的塔樓。
床上的男子就算睡着了,也十分的規矩,規規矩矩的平躺,雙手規規矩矩的置于腹部,似乎連每次呼吸都算好了時間。
規規矩矩的令人厭煩。
無趣,女人心想,手上動作卻十分輕柔地将懷中包裹放在男子身邊。
包裹上依舊黑影籠罩,不知是什麼,女人動作輕柔的輕拍兩下,并将視線凝聚在這熟睡的男子身上。
男人細皮嫩肉的,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黑色的長發,即便是熟睡中也未亂分毫,就像這男人一樣,看着軟兮兮的,脾氣很好的樣子,但卻自有風骨,自有堅持,女人垂下眼。
黑影籠罩,男人睡得更沉了。
女人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啧,就是這張臉,把老娘迷得五迷三道的,啧。
白皙纖長的手指撫過男人的眼睫,鴉羽似的,掃的指尖癢癢的。可惜了,沒看見這雙最漂亮的眼睛。
女子的手緩緩下移,指尖狠狠地按住了那凸起的喉結。
男人不禁輕咳,唇上傳來的刺痛讓男人驚醒,他蓦然睜開眼,卻撞進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眸裡,那是一雙豹子一樣的眼睛。
“阿魍!”
“誰!”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一聲屬于七寶琉璃宗宗主甯風緻,一聲屬于塵心。
同時被握了許久信号彈終于被拉開引線,帶着耀眼的光芒升入高空,驚醒了整個天鬥城。
甯風緻感覺自己的臉頰被輕輕捏了一下,與睡夢中的刺痛不同,唇上也傳來輕柔的濕潤感,伴随的是一聲輕柔的宛若自言自語的呢喃:“我不會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你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走啦,小家夥。”
“阿魍。”甯風緻還想說些什麼,黑影卻已然悄然散去了。
阿魍潇灑地揮手:“你有你的宗門,我有我的自由,你我都不會為對方放下,至于孩子。”
阿魍沉默片刻:“就說我難産了,或者随便什麼都行,本來就隻是偶然。”
甯風緻靜靜地看着女子的背影,眼神溫和而堅定:“他們的到來是偶然,但他們的誕生是被阿魍允許的,我會告訴他們,他們的母親是愛他們的,對此一無所知是我的失職,不是阿魍的。我很抱歉,阿魍……辛苦了,七寶琉璃宗永遠歡迎阿魍回家。”
黑影停頓片刻,最終還是消散了。
被血氣驚動的塵心站着房間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退兩難的劍鬥羅默默地退了兩步,轉過身去,抱着七殺劍,啊,這煙花,啊不,這信号彈真亮,來的人真多啊。
明天,大概全天鬥城的人,都會知道宗主被甩了吧,啊,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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