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徐昊的聲音伴随着沉重的腳步聲逼近,"你好點沒?我給你買了——"
簾子被猛地掀開。徐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病床上的林若楠眼眶通紅,纖細的手指正揪着周濯清的衣角,整個人幾乎要縮進他懷裡。而那個向來冷淡疏離的學霸,此刻正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态擋在她身前,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如刀。
周濯清推了推眼鏡,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滾出去。"
他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往後護了護,将林若楠完全擋在身後。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林若楠更有信心了,她趁機将額頭輕輕抵在周濯清的後背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線條和略快的心跳。
"周濯清!"徐昊的臉色瞬間陰沉,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剛剛格鬥場上讓他失了面子他已經狠狠在心裡記了周濯清一筆,現在可不是格鬥場上,可沒有教官護着他,"你什麼意思?"
周濯清沒有慌張,隻是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絨布擦拭鏡片。
這個動作優雅得近乎挑釁。
“不出去的話,我們就在這說。”
“什麼?”徐昊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極越健身,"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在讨論天氣,"去年三月份稅務稽查,補繳稅款三百二十七萬。"
徐昊的臉色瞬間變了。
周濯清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你們城西那家KTV,今年上半年消防檢查不合格,光停業整頓就有一個多月。"他頓了頓,"聽說,是有人舉報?"
徐昊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調查我?"
"隻是恰好知道。"周濯清向前一步,聲音壓得極低,"而且徐同學,城西那家KTV出的事好像不止這一件吧,2016年的服務員為什麼跳樓。你父親又是用了什麼手段把事情壓下來的?需要我向有關部門再次提供線索好好查一查嗎?"
林若楠躺在床上,看着周濯清的背影。他站姿挺拔如松,平日裡清冷疏離的氣質此刻竟透着一股淩厲的壓迫感,讓人感覺到陌生。
徐昊的臉由紅轉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你...你敢!"
周濯清忽然笑了。這個罕見的笑容讓醫務室的溫度驟降:"要試試嗎?"
徐昊手捏緊的泛白,嘴唇微微泛白。
周濯清嗤笑一聲,像是在看什麼小醜,見徐昊還是固執地站在原地不肯離開,繼續不緊不慢開口:“2019年,清潭中學你校園暴力,導緻一名......”
"夠了!"徐昊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後退一步,身後的輸液架被他撞得發出刺耳的響聲。他死死盯着周濯清,像是再看什麼恐怖怪物:"你...你給我等着!"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摔門聲震得玻璃嗡嗡作響。
醫務室重歸寂靜,隻剩下消毒水味和淡淡的雪松氣息。周濯清轉身時,發現林若楠正睜大眼睛看着他,唇瓣微微張開,顯然周濯清剛剛的話他也是聽到了一些。
"你..."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你剛才..."
周濯清走到窗邊拉上窗簾,陽光被過濾成柔和的淡金色,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他拿起床頭櫃上的葡萄糖,動作自然地擰開瓶蓋遞給她。林若楠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長幹淨,骨節分明,完全看不出剛才就是用這雙手,将徐昊逼得節節敗退。
"謝謝。"她小聲道謝,怯怯地擡眼看向周濯清:"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她的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哽咽,眼眶微紅,長睫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珠。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周濯清沉默地注視着她,目光深邃難測,他想說什麼。良久,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替她拂開額前散落的碎發:"休息吧,他應該不會再騷擾你了。"
這句話不是安慰,而是陳述。林若楠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清冷的男生,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測,這樣的話事情就變得更有趣起來了。
她低頭喝了一口葡萄糖,甜味在舌尖蔓延。透過睫毛的縫隙,她看見周濯清正望着窗外,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像一尊沉默的守護神。
在周濯清看不到的地方,林若楠的唇角悄悄揚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知道,這場戲,如果滿分是100分的話,她給自己打9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