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枕生日那天夜裡下了一場雨。
清晨,桑梨從房間出來,剛洗漱完下樓,就看到客廳内溫凜周用眼神向她求助。
“我認識一個姑娘,家庭背景都不錯,跟你爸那邊算是問當戶對。”桑慧容沒看到她,自顧自地說,“溫——”
“媽媽——”
剛準備說起前夫的她,停住了,桑慧容擡眸看着女兒,“起來了,不是放假嗎,起這麼早幹嘛?”
桑梨勾了勾唇:“我看天氣不太好哎,讓哥哥陪我出去買東西吧。”
溫凜周拿上外套就拉着她往外走。
臨近過年,溫凜周還是沒見母親提起回外公那邊。
他打算自己找個機會說通母親。
“你不是才二十六?”桑梨把手抄在兜裡,“肖汵哥家裡也催?”
溫凜周:“催。”
家裡這麼多長輩,也隻有溫雲錫不敢催他。
溫凜周頭疼的很,本來就是外公那邊要安排相親,他躲不過才跑來母親這邊。
桑梨笑着,看到便利店走進去買了點水和零食。
溫凜周看着她,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見面,那時競賽結束,他們在美食街上的奶茶店買了三杯奶昔。
他跟葉枕一樣,不愛喝太甜的東西。
“就這點嗎?”他勾唇笑,溫凜周以為她要一次買很多,“還以為要把我錢包掏光。”
“嗯。”
桑梨:“天氣預報說後面幾天都有雨,我今天要晚點回來。”
“去哪?”溫凜周關心問了一句。
桑梨:“給葉枕過生日。”
溫凜周:“……”
臨近過年,今年新年比較晚,在一月中旬,所以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和葉枕見面。
溫凜周看了一眼:“新年前有個演唱會,去不去?”
“票哪來的?”桑梨随口一問。
“肖汵他媽媽給的。”
事實上,這票來源有點尴尬。
那天跟肖汵一塊在聊天,有意無意說梨梨怎麼樣了,結果肖夫人以為他談女朋友了,給了他兩張門票,讓他帶自個女朋友去看演唱會。
肖汵當時在旁邊興齋樂禍。
溫凜周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桑梨:“誰的演唱會?”
“我沒看。”溫凜周一般拿到票就收好,不會再特地去看,“是年底的跨年演唱會,去不去?”
桑梨:“回頭我跟葉枕說。”
……
兩個人約在一點鐘見面,桑梨本來訂了蛋糕,結果葉枕來的時候拎着一盒沒有打開的蛋糕。
餐廳内,兩人四目相對。
她舔了舔唇:“我給你帶,你怎麼也帶了?”
“送給你的。”葉枕把蛋糕盒子放在桌上,“也祝賀我。”
“生日快樂?”桑梨打趣道。
“不是。”他無奈搖了搖頭,眼中有微弱而寵溺帶着光亮的笑容,“祝賀我們——”
“相識——”
“第六年。”
桑梨沉默兩秒:“六年?”
少年似笑非笑,把盒子拆開,切了一塊蛋糕,遞到她面前。
“很久之前的下雪天,我見過你一面。”
她猶豫了下才問:“所以我轉過來的時候,你認出我了?是什麼時候見到的?”
桑梨一開始以為是競賽,但是葉枕說的是下雪天,那顯然不可能。
她想不起來,還有哪個契機他們見過。
“沒有。”他停頓了下繼續說,“一個背影罷了,後來相處認出的。”
他沒說真話。
桑梨輕“嗯”了一聲。
那就是說,那個夏天的競賽上僅有的交流。
到後來她轉學過來,他沒認出她。
“不提這個了,你切蛋糕了還許什麼願啊?”桑梨說,“用我買的這個吧。”
“我買的這個本來就是給你的。”他說。
她從兜裡摸出一個藍黑色的打火機,不便宜,這是她問溫凜周要的,溫凜周就把随身帶的給她了。
桑梨從小到大,别說抽煙喝酒了,打架都沒有打過。
更别說用打火機了。
包間内燈光昏暗,很有氛圍感。
小姑娘單手拿着打火機,一直不敢去按,好不容易有火苗出來,她吓的立馬收了起來。
“沒用過打火機?”葉枕似笑非笑看着她,莫名覺得她挺好玩的。
桑梨:“我又不抽煙,買來也沒用。”
他伸出手去拿過藍黑色的打火機,按了一下,蠟燭上出現微弱的火苗。
桑梨把生日帽給他扣上,葉枕挑了挑眉,“我帶這個沒用,多大人了。”
高二那年的生日賀南驕也是要給她帶生日帽,被她拒絕了,理由和葉枕一樣。
“覺得好看。”桑梨指了指蛋糕,“你快許個願,過了就不靈了。”
葉枕頓了一會兒才雙手合十閉眼許願,過了半分鐘他睜眼把卡組吹滅,“沒什麼特别的願望,許了不定得上天保佑,唯一的願望就讓我們——”
“長長久久吧——”
自私一點,希望我們相守一生,白頭到老。
願望多了,他怕上天把他心愛的姑娘奪走。
高二時因為她在,他生日那天,蛋糕任由他們弄,沒有許願。
那時于他來說,沒什麼比陪伴更好了。
桑梨勾唇,眉間帶笑:“就這個啊?”
“怕你跑了。”葉枕懶洋洋的往後靠了下。
她不語,笑看着他。
這份感情,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從前甚至沒想過告白,因為太膽小的,她從來不敢奢望。
所以很珍惜這份感情。
放假第一天大家都沒注意日期,江城幾乎是統一時間放的,這會兒可能都在家逍遙快活,這麼冷的天誰也不想跑出去玩,尤其是江城這種幾年不見得下雪的城市。
作為從小玩到大的發小,等程靳賀玩夠了才看到日期,也才想起來今天是他生日。
程靳賀:【玩太嗨了,差點忘記今天是阿祯生日。】
林栀:【你們都放假了!!!!???】
賀南驕:【對啊(笑)】
林栀:【不是,我們一月十二号才放,你們居然提前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