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自習結束，下了雨，有時天氣預報很怪，今天沒提示下雨。

不過葉枕帶了傘。

程靳賀他們在學校多待一會沒什麼，他對葉枕說，“你先帶小梨子走吧，我家司機應該晚點到，我沒什麼。”

桑梨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

“那一起吧——”

她擡眸，思索着。

他說一起吧。

吧。

最後，桑梨搖頭：“不用，你先回吧，我打算在學校寫點作業。”

葉枕态度堅決：“不行。”

桑梨看着他。

“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他又說，“順路，我能把你送回去。”

桑梨露出一抹笑：“真沒事，我哥看到下雨應該會開車來接我，你先回吧。”

“那行。”

她清晰的看着，葉枕女朋友在門口挽着他一起離開。

桑梨别開頭不去看。

溫凜周來的時候雨下的很大，比先前的還要大。

桑梨聞言，提上書包就往外走。

不知何時，原本應該停留在完美關系的兩個人，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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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夕，王禾在班裡說了身份證的事，讓大家都帶過來檢查，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抓住幾個沒有的，不過今年抓住的是桑梨。

桑梨在書包裡找了好幾次，反複找都沒有找到，她說自己可能忘記帶了，落在家裡了，結果不知道被收到哪裡去了，最後還是桑梨請了半天假被桑慧容帶去辦身份證。

下午才回來，奇葩的是桑慧容在家又找到了，于是就帶了三張，王禾詫異問：“怎麼三張？”

桑梨一字一頓道：“一張是我前面去補辦的，一張是在書架裡找到的，一張是之前辦的臨時身份證，所以就有三張。”

王禾失笑：“行，那你收好了，别再找不到了，高考那天再找不到學校就要包車送你去派出所辦理身份證了。”

“知道了。”桑梨回到位置上。

這次高考大家統一去一中考試，整個江城的高三都去一中考，高考住宿生由學校包車去考點，走讀生就自己去，王禾這幾天一直在說規劃好路線，别到時候考試遲了。

“……”

窗外有源源不斷的聲音，一出去站在走廊上，看見樓下走廊上都站滿了人，整棟樓都在為他們唱歌，為他們舉行一場“歡送會。”

高一高二為他們唱歌歡送，許多人都哭了，高三這一年壓力特别大，每天都得刷五套卷子打底，上了幾個月的補習班，花出去很多錢。

聽着這歌聲，桑梨也有點被戳中淚點了：“葉枕。”

“嗯？”

“那才意識到，原來，我們真的要畢業了，走向大學的第一步。”

“是啊，時間過的真快。”

“桑梨，明天，加油，祝你高考加油。”

“你也是，一起加油。”

*

淩晨，桑梨翻來翻去還是睡不着，下了樓，客廳兩位也還坐着。

溫凜周笑：“睡不着？緊張？”

桑梨下樓走到沙發前坐下，點頭：“有點緊張，你當時高考什麼心情？”

溫凜周：“也是緊張，你先去睡覺，别到時候考試時犯困了。”

這次考試分為三天，除了文化課以外，今年還有自選模塊，一共七十分，在最後一天考，在此之前桑梨反複複習過了，有幾天他們是走班教學，去聽了不同老師的課也多積累經驗，不過這會兒她是真的緊張，回到房間摸出手機在群裡冒泡：【都睡了嗎，還有不到四個小時呢。】

賀南驕：【睡不着我真的好緊張，怕考不好。】

程靳賀：【＋1】

葉枕：【我們家現在有兩位高考生，一家子熱鬧着呢，給妹妹開導。】

賀南驕：【那你呢？】

葉枕：【沒人給我開導，我幹媽女兒說，我隻需要穩定在七百二就可以了。】

索性睡不着，桑梨又從床上坐起來，到書桌前打開沒有收起來的語文書，背了一會兒。

六點鐘的時候估摸着就已經有考生起來複習背書了，桑梨兩點鐘醒來後就沒怎麼睡，四點鐘重新躺下，五點半又起來了。

樓下桑慧容已經做好早飯了，五點鐘就爬起來做了。

桑梨穿着休閑的運動裝坐在餐桌前，她将杯中的牛奶一飲而盡，“我不喝了，我怕我進考場就想上廁所。”

七八點鐘路上已經有交警負責為高考保駕護航了，考場周圍也有考生在背書了。

考場外，已經來了不少了，一路上，遇見不少學校包車送去考場的，葉枕到的已經算比較晚的，基本上都到了。

來了很多家長，有些家長信了那傳的謠言說第一天穿紅色，開門紅，第二天綠色，一路綠燈，有的家長穿着旗袍。

他在路口下了車随後小跑到班級隊伍裡，嘴裡咬了個面包。

程靳賀見到他就像見到救命稻草：“阿祯快！這道題怎麼做！”

葉枕剛把面包吃下去，江清淮又給了他一瓶易拉罐的芬達，“謝謝江叔。”

即将九點鐘，班長負責清點人數。

葉枕左看右看，沒看到人：“桑梨是不是還沒來？”

程靳賀：“好像是。”

八點三十，桑梨姗姗來遲。

溫凜周和桑慧容在圍欄外，向她揮揮手，“加油梨梨。”

班長把準考證給她，“差點以為你要來遲了呢，一會兒就進去了。”

“路上堵着了。”桑梨搖頭。

葉枕輕扯了下唇：“你哪個考場的？最後兩個數字是什麼。”

桑梨這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考場：“24的，你呢？”

“也是24。”

程靳賀把手搭在徐執身上，“他倆一個考場，我倆就孤苦伶仃的了。”

葉枕把口袋裡一個平安福給了她：“祝你旗開得勝，加油。”

桑梨猶豫了下，“謝謝。”

-

進去後大家各自找考場，葉枕和桑梨的考場在最裡面，監考老師用金屬探測儀檢查完後桑梨和葉枕才先後進去。

葉枕和桑梨一個位置在前面一個在後面。

考試開始後全場安靜下來，桑梨幾乎筆沒停過，考試時間為一個半小時，說久也不久，一晃而過。

出了考場，家長聚集在一塊。

桑梨沒看到人，時不時有考生出去，她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後面那一抹白色的衣衫，看到後面招手的溫凜周，“這邊！”

走到後面，溫凜周問她，“考得怎麼樣？”

桑梨：“不知道呢。”

身側站着江漾禾，她看到人，喊道：“葉枕！這邊！”

葉枕挑了挑眉，硬着頭皮走過去了，沒好氣地說：“你怎麼來了？”

溫凜周笑：“都出來了？紀清浔他們也出來了，我定了餐廳，去吃自助餐吧。”

葉枕點頭：“行，江漾禾你去不去？”

“我爸定了餐廳，我們自己去吃。”江漾禾搖頭，晃了晃手機。

葉枕涼涼道：“不要臉，來送考我，居然自己去吃飯，是不是江安羨，江南期他們都來了？”

江漾禾沒猶豫：“對。”

葉枕：“……”

離開時有人塞給了她一把扇子，扇子後面是慶祝高考生相關的。

車内，溫凜周扯了扯唇，“今早出來太堵了，本來想着離家沒多遠，結果路上那麼堵，我之前定了酒店，今晚我們去賓館住。”

“你要是能那麼早到，那我不就成笑話了？”葉枕挑了挑眉。

溫凜周：“怎麼了？”

“起初我爸媽也這麼覺得，但是我幹媽說不對，因為他們家四個孩子都經曆過高考了有經驗，我哥高考的時候是學校包車，所以我爸媽沒什麼經驗。”葉枕說，“最後還是我幹爸幹媽說得提前出發，不然像平時一樣晚出發十分鐘就要遲到了，我們提前了半個小時出發，還是堵在了路上，八點二十才到。”

溫凜周剝了荔枝給妹妹，放到她手心：“我們比你們晚出發十分鐘左右，中間就磨蹭了許久。”

自助餐廳到了，他們進去拿了盤子開始點餐。

桑梨夾了幾道不同的菜，還拿了一個小蛋糕，葉枕跟她差不多，回到位置上，大家讨論起了這次考試，紀清浔邊吃邊說，“你們不知道啊，我出來的早，看到一對情侶手牽着手出了考場，都被門口媒體拍了發到網上去了，我前兩天想換個頭像來迎接高考發現換不了，想起來要高考的緣故了。”

“我們考場也有。”桑梨沒擡頭，“還沒出考場，出了教室門就親了。”

林栀：“你們這麼一說确實，一轉眼已經十九二十歲了。”

溫凜周：“我定了橫幅，明天去考場舉着。”

桑梨拒絕：“我可以拒絕嗎，還是别了吧，我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

溫凜周：“……”

……

第二天進考場的時候，果不其然溫凜周帶着之前去定制的橫幅出現在考場外。

——祝我們家小梨花，高考加油，旗開得勝！

——高考加油，前途無量！

——哥哥溫凜周緻妹妹桑梨！

桑梨：“……”

她突然有點不想認識面前這個人。

肖汵沒忍住笑出來：“這就是你特地定制的橫幅？”

“我還定制了個應援燈牌呢，不過大白天的，用不上。”溫凜周似笑非笑。

肖汵：“有病是不是，定制燈牌，你這輩子都不會用上。”

突然另一邊也有橫幅滑下。

——祝我們家小公子高考加油，勇往直前！

——一身紅，一身綠，必勝！

——江言葉金四家緻最愛的祯祯！

溫凜周：“……”

肖汵：“……看到不止你一個人這麼做。”

剛準備轉身離開的葉枕看到這個，和桑梨一樣的感同身受，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去考場考試。

一轉眼三天的高考加上自選模塊七十分考試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解放了，高考結束後的一周就是志願填報，拍攝畢業照，畢業典禮等等一系列活動，高考一結束，他們即将畢業，許多人都已經在一起了，八中貼吧都快傳爆了。

關于志願，桑梨已經想好了，第一志願江大。

周一返校大家都穿的自己的衣服，有穿裙子的，有穿正常襯衫的，有光明正大穿情侶裝的。

葉枕走進教室時還恍惚了一下，坐下來，笑了一聲：“哎呦我去，這刺激啊，全是花花綠綠的情侶裝，我以為其他幾個班已經夠多的了，沒想到我們班也隐藏挺深啊。”

“我剛進來時和你一樣震驚。”程靳賀靠在椅子上玩手機，“大學你打算報哪？不過我肯定不會和你一個大學了，你不是江大就是第二大學，我分可沒你那麼高。”

葉枕看了眼身邊空蕩蕩的椅子，想起一周前她說的話，他遲疑了下：“江大，攝影專業。”

“真好啊，紀清浔他們還不知道報哪呢，反正今晚填志願，一共三天時間，第三天下午三點截止，還有時間。”

桑梨今天穿了件漂亮的裙子，今天有大半時間上讓他們自行組織拍照，所以她就挑了件自己認為還不錯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