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擡起鑽進床底的腦袋,看着崔明躍的眼睛異常真誠地問:“可以嗎?”
“你覺得呢?晚上我把你拆了當床闆還是你把你那張床搬給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開玩笑嘛。”
胖子鑽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沒問題,你是清白的!我給你背書!”
“謝謝你吼,”崔明躍從椅子上下來,作了個沖外的動作,“門幫我帶上。”
“你不下去?”
“一會,我還沒洗漱。”
“行,樓下等你。”
等人那陣腳步聲走遠了,崔明躍反鎖好門坐回了床頭。他從貼身的地方拿出一張禁锢卡,眉頭先是皺緊又緩緩松開,銀色的卡面繞着指尖轉了好幾圈被攥進手裡,半晌後,崔明躍閉了閉眼,胸腔深處溢出一聲歎息。
人在饑餓狀态下除了力量減弱以外,更多的是情緒上的崩潰,三四樓已經搜遍了,除了一包不頂飽的薯片什麼也沒有。
餓了兩頓的男人扯了扯領子,腿一蹬,椅子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動靜:“猜個屁猜,亮牌吧,誰不敢亮誰心裡有鬼!”
有人往他臉上瞟一眼,又不動聲色垂首摩挲沒能打開的線索,也有人輕輕捂住手環不住地觀察周圍人的反應,平頭男靠着牆紋絲不動宛若泥塑的雕塑,他歪了下頭,心說沒用的。
競争關系下大家的合作達不到這麼緊密,明牌之後,鬼牌每晚隻能被淘汰一個同樣鬼牌也可以帶走一個玩家,誰都怕成為被先帶走的那個人,最關鍵的是,鬼牌玩家未必比普通玩家少,明牌以後誰圍剿誰可不一定,萬一鬼牌發現他們才是那個多數呢。
“說話呀,都不出聲什麼意思,你搓你那胳膊幹嘛呢!”
“我冷,我随便搓搓……”頭天瘋了向外沖的男人邊說邊往廚房邊緣挪,他往地上一坐,曲腿抱着自己裝蘑菇。
男人看那從頭到腳一副窩囊的樣子太陽穴突突跳,他扔掉手裡唯一一袋零食,從一張張臉望過去:“我可以做這個領頭的人,誰跟我?!”
沉默,回應他的除了複雜的、躲避的眼神隻有沉默。
男人脖子上一根又一根的青筋暴突出來,喘氣聲越發粗重,骨節捏出“咔咔”聲。
“好,好好好,我們就幹挺着,等着它把我們一個個幹掉!”男人猛地一踹椅子。
崔明躍走下樓正好聽到這句,洗手間沒有吹風機他搭着毛巾頭發擦到半幹,脖子上挂着毛巾出來了。
厲文謙隔着幾個人迎着他的視線,略顯心虛地移開眼。
“你……有事啊?”崔明躍靠近厲文謙問。
“沒有。”
厲文謙捏捏崔明躍的頭發,不太滿意地批評他:“沒擦幹頭發。”
“沒吹風機,幹擦太麻煩了。”
厲文謙好像看不見周遭的目光,他拉着崔明躍走到床邊,抓着毛巾一下一下很有耐心地給他擦頭發。
“你輕點。”
“已經很輕了。”
濕潤的發尾被溫熱的手指抓住,揉搓,崔明躍隔着發絲看厲文謙,看他挺翹的鼻梁,想他竟然也挺溫柔。
alpha強勢的信息素跟随主人的自主意識充盈地包裹住崔明躍,當事人無知無覺,一度舒服地想躺下來。
“剛剛怎麼回事啊?”崔明躍跟着厲文謙的手晃晃頭。
“他想讓所有人亮牌。”
“嗤……那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厲文謙俯首靠在耳邊,“隻要你想,我把所有人捆了搜牌給你。”
崔明躍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隻說了兩個字:“别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