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躲進雲層,院子的燈籠也暗了下來,屋内本就沒點燈,光線愈發暗淡。
林秀秀睡覺不習慣把青紗帳放下來,縱然如此,她也看不清男人的面龐。而此刻,紗帳不知何時已經放了下來,正随着微風來回晃動。
林秀秀雖然是霍珩養在外院的,總共也沒相處過幾次,距離上次見面也過去大半個月。這回不事先知會一聲就過來,林秀秀着實沒做好準備。緊張的情緒從剛才起,就沒緩下來過。
她以為公子半個月沒來,便是最近沒時間,等得閑了再來,不料不聲不響的就過來了。
林秀秀咬唇,忽略眼下的親密,支支吾吾的開口:“康伯今日怎麼沒來通傳?是不是忘了?”
下午那會霍珩決定晚上過來,想讓王齊去跟康伯說一聲,轉頭忙别的事,就忘記了。霍珩嗯了聲,長臂從角落拿過她的兜衣,捏着兩根細細的帶子,摩挲着,鼻端甚至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和她身上是一樣的。
男人話很少,不是點頭就是嗯,也不知他有沒有在聽。
林秀秀心裡忐忑,接着說:“您渴不渴?要不要先喝杯水?我去幫你倒。”
她作勢要起身,嘴裡沒停,“睡前剛煮的茶,應該還熱着。”
蔥白的手腕剛碰到床頭,一隻結實的手臂就把她的手扯了回來,順便用手捂住她的唇,低聲說:“少說話。”
她的話好多。
林秀秀忘了,他不喜歡話多的人。
寬大的手掌壓在柔軟的唇上,唇瓣濕漉漉的,被掌心的熱氣燙的更軟了。
兩人一僵,維持這個動作好半響沒動。林秀秀先反應過來,吞咽下,連連點頭。
“嗯嗯。”
不說話就不說話,今晚是話多了點。
此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下一刻,門響了兩下,孫媽媽站在門外說話:“娘子,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估摸着是方才的驚呼吵醒了孫媽媽,所以她過來看看。
男人手掌悄悄往下移,放在她下唇上,似乎在提醒,你可以說話了。
見狀,林秀秀微微偏下腦袋,緊張的直冒汗,她怎麼感覺,像在偷情?
明明他們在這個小院子裡,是名正言順的。
她的手臂垂在身側,緊緊揪着底下的錦衾,嗓音軟了一半:“不是,是,是。”
她在黑暗中看了男人一眼,雖不知他的面貌,但能感受他的呼吸。灼熱而滾燙。
林秀秀忽然難以啟齒,門外孫媽媽等不及又問了句,接着,她便緊着嗓子開口:“是公子來了。”
說完這一句,門外便沒了聲音,随後是腳步離開的聲響。
隐隐約約,聽見春桃出來問了句怎麼了?孫媽媽壓着聲音讓她回去睡覺,今晚别出來。
孫媽媽不敲門問還好,一問,林秀秀更尴尬了,臉上熱得像烤爐似的,滾燙滾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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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還放在她唇上,方才她說話一張一合,唇瓣柔軟極了,甚至能感覺到濕滑的舌尖來回掃動。
想着,男人眸光暗淡,下意識的吞咽下,某些淩虐的想法就從腦子裡蹦了出來。
她的唇小,方才捂住時就知道了。
靜默半刻,男人忽然開口:“吃過糖葫蘆嗎?”
“吃過。”
小時候爹來汴京,帶了串糖葫蘆給她,她寶貝似的放着,不舍得吃。結果到了第二天,外邊裹的那層糖化了,她心疼的想哭,趕忙把糖葫蘆吃了。
霍珩沒問别的,幹脆利落的放了兩根手指在嘴裡,然後說:“像吃糖葫蘆那樣。”
林秀秀懵了,腦袋往旁邊偏了偏,沒懂他的意思,想了一會,反應遲鈍的懂了。是想知道她吃糖葫蘆什麼樣,是這樣吧。
她許久沒吃過糖葫蘆,但她記得第一次吃糖葫蘆時的心情,高興愉悅,很珍惜。
想象着此刻嘴裡的是甜滋滋的糖葫蘆,林秀秀的表情變了,動作也更輕柔。她先舔兩口外邊亮晶晶的糖,意猶未盡的含在嘴裡,然後吃下去,甜滋滋的,還想吃。
外邊的糖吃完了,開始吃圓圓小小的山楂,又翠又新鮮,還很可口。林秀秀用力吸了一口,接着張開牙齒輕咬了一下。山楂的汁水溢了出來,她趕忙舔了口,又吸了下。如此反複,一串糖葫蘆差不多吃完了。
林秀秀沉浸在回憶中,殊不知某人神色早變了。
喉結聳動,男人口幹舌燥,面前的人生澀,卻也誘人。讓她吃個糖葫蘆都這般生動勾人,等會還得了。
他收回手,用兜衣擦拭,緩緩低頭,在她驚訝的語氣中,吻了下去。
十七歲,花一樣的年紀,臉蛋嫩生生,沒張開,皮膚又嫩又軟,渾身沒有一處是不軟的。特别是身前飽滿豐盈的這對,入口跟豆腐似的,不,比他府裡的嫩豆腐還軟,更好入口。
隐隐的,還有股奶香味。
腦袋從右邊換到左邊,又從左邊移到右邊,來回忙碌。
林秀秀擡頭看了眼,就看見黑乎乎的,其餘什麼也沒瞧見。她咬住唇,壓抑想出口的呐喊和微妙一樣,她往後一倒,竟然開始享受。
前幾回他們直奔主題,是直白熱烈的情事,這次倒是不一樣。
但是,感覺意外的美妙。
林秀秀知道公子喜歡什麼,他喜歡自己的嗓音,特别是這個時候。他讓自己舒坦,她也不能吝啬。林秀秀不再壓抑,微微啟唇,僅用屋内才能聽見的聲音,細細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