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問了?”
躊躇之間,見小哥眼裡竟有細微的縱容,我頓時感到一陣士氣大振,稍微組織好措辭,我就大膽出聲:“我想知道,當初我們诓騙剛失憶的你,說我是你的女朋友,用這理由來綁架你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胖子一說你就信了?”
小哥否認:“他的說辭不嚴謹。”
我睜圓了眼睛:“你沒有完全相信,還願意配合我們留下來?”
小哥答的語氣很淺淡,卻足夠專注:“我無法證有,也無法證無,這件事情的性質,并不容許我當時一走了之。”
還真是讓胖子給拿捏得死死的,讓小哥明知可能有詐都沒辦法潇灑脫身。
時隔幾年,我不得不再度感歎胖子那時的心思缜密,他大腦一拍,想出的辦法能如此靠譜。
牛。
牛的要死。
想到這,我追問道:“你不怕我們說謊是另有所圖?”畢竟他不像那麼沒危機意識的人。
小哥伸出手,替我拉攏衣服,仔細的把衣服縫隙規整好,綁帶系緊。
并肩走過片刻,他才道:“人心,不難分辨。”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看過太多别有用心的場景了,也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我們那點小把戲,雖是唬人,但确實騙不過他的眼睛。
一件事是善意是惡意,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會不會驚訝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兒女情長絆住?”我接着問他。
“不會。”
這次小哥的否定很果斷:“我有判斷能力,也會尊重自己每個階段做出的選擇。”
兩廂沉默一會兒,他忽然道:“而且,你很好。”
我腦子一下給他“你很好”這三個字給幹宕機了,想好接下來要問的東西全都四散遁走,隻剩一片白茫茫的空白。
有風窸窸窣窣拂過脖頸,我感覺到我的臉頰漸漸發熱,卻并不是臉紅的那種燙感,隻是單純的燥熱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小哥摸了摸我的頭發,輕聲道:“有些事,不能用主觀衡量。”
我還沒反應過來,但意識本能的跟上,愣愣地追問道:“那用什麼?”
小哥向來深邃的眸子,在此刻摻着一星半點我看不懂情緒,他眸色很重,像一滴顔色濃郁的黑墨落進去,卻混雜出諸多斑駁的色彩。
他看着我,眼神平靜而湧動。
“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