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黃和梁淞走後,池歸忍不住問安若素:“師尊,您讨厭我情有可原,但師弟呢?您這是何意啊?”
安若素輕描淡寫道:“姜黃天賦很高,随便給他點動力都會有好結果。倒是你,再不好好修煉很快就會被他超越,住一起方便我親自監督你修煉。”
“姜黃的動力……?”池歸回想起姜黃離開時不妙的臉色,他的眼中确實看得出來鬥志。
原來是這樣。池歸心中一松,看來安若素對他們幾個徒弟并非放養,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師徒情誼在的。
他本以為金丹後期的實力已經夠用,沒想到安若素卻說還得繼續練。那正好借着和安若素同居的功夫請教請教他,沒準能加強自己身上的幾個技能。
嬌生慣養的靈草不能離開土壤太久,趁着天色還沒黑,池歸和安若素争分奪秒将所有靈草分類并種到後院的地裡去,中途因為後院的地太小不夠種隻得分了一部分種到前院。
池歸親眼目睹了安若素的實力之彪悍。他分明不是土靈根,卻硬生生用靈力把雜草叢生的荒蕪地犁成了松軟平整的田地,更逆天的是幾米高的巨型靈草他單手就能輕松舉起,一手舉靈草一手驅動靈力刨坑,手腕輕輕一轉,那棵池歸擡都擡不動的靈草竟如小孩棍棒玩具般直插入土,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最多不超過5秒。
池歸起先還幫着搬點靈草,逐漸發現沒了自己安若素反而能種得更快,于是他便停止幹活,站在藥田邊上不時發出幾句驚歎來給安若素提供情緒價值。
“别急,明天細化藥田布局有的是活讓你幹。”安若素準時在天黑之前種完所有靈草,他給自己施了個清身訣,心情舒暢地讓池歸領他進屋歇會兒。
小屋内部沒什麼裝飾,依舊是原先那幾件老家具。池歸嫌屋子裡冷清,接了壺水撒上茶葉挂在架子上慢慢煨,白霧從壺蓋孔隙中袅袅升起,帶有茶香的熱氣氤氲環繞,将小屋籠罩在溫馨氛圍中。
安若素靜靜坐在竹編小凳上,旁觀池歸燒水、煮茶……二人喝完茶,池歸開始為安若素鋪床,安若素阻止他:“不用麻煩,晚上我去院裡睡。”
院裡就一張躺椅,難睡不說還容易着涼,池歸執意替他鋪了床。
見他堅持,安若素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直到池歸把一切安排妥當準備離開,安若素才再次開口問道:“屋裡隻有一張床,你把你的床讓給我了,那你晚上睡哪?”
“主屋旁邊有個小廚房,我打地鋪睡。”
池歸一般挑睡覺時間下線,随便窩在一個角落裡都能将就一晚,床鋪舒适度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的坦蕩守禮的态度卻讓身為客人的安若素猶豫了,他盯着池歸替他鋪好的幹淨床鋪看了幾秒,終于在池歸跨出門檻的前一秒把他叫住。
“去小廚房幹嘛?這是你的屋子,你當然可以睡主屋。”
池歸停下腳步,詫異地回頭看安若素。
他發現了一個規律,安若素總對原則上的事情特别執着,這人心裡像是有一杆秤,是非對錯稱得明明白白,他自己不會做出突破原則的事情,更不希望别人為他突破原則。
挺好,這條規律能解釋安若素許多矛盾行為。
“你盯着我看做什麼?”安若素疑惑。
“不做什麼,隻是看師尊您挺有意思的。”池歸放松心情繼續往屋外走。
安若素看着他的背影皺眉:“都說了你不用睡在别處,為何還要走?”
“大房間太空曠睡不踏實,小廚房讓我有安全感。”池歸随便編了個理由。
他心中真實想法卻是安若素修為深不可測,不知道他是否會感應到自己離開遊戲。
待機狀态太呆闆容易露餡,以防萬一池歸決定不當着他的面下線。
“好吧,明早起早一點,你說過要參與藥園修複工作的。”安若素不再多問,放他離開了。
“行,師尊晚安。”
炭火已熄,茶水殘香久久在兩人鼻尖停駐,池歸沒有等來安若素的“晚安”。
次日清晨,池歸提早上工。
他敲了敲主屋的房門,等了一會兒,屋内一點動靜都沒有。于是池歸扒在窗戶外,從窗縫偷偷往裡看。
隻見昨晚讓他早起的某人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聽到池歸敲窗戶的聲音就理直氣壯用被子捂住頭,長長的白發不安分地從被子邊角卷起一個弧度,完全沒有要早起的迹象。
池歸停下敲打的動作,十指搭在木制窗棂上,無奈地笑了。
他想起之前找安若素學藝,自己這位師尊一大早被叫醒後帶着起床氣扔給他藏書閣通行證,翹着一撮睡亂了的呆毛去澆菜。
安若素對睡眠的執着僅次于他對花草的執着,如果強行再吵醒他,他恐怕又要用那雙藍眼睛瞪池歸。
算了,藥田什麼時候細化分區都無妨,讓師尊好好睡到自然醒吧。
池歸留下一張紙條夾在門縫,決定先去找姜黃和梁淞除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