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雪道:“你們魔尊剛去找了她們算賬,現在她們必定會有所防備。想要把那些人都抓來,不是易事。咱們還是得想辦法。”
姬酆道:“太師不必多慮,屬下去去就回。”
沈行雪簡直有些無語凝噎,這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嗎?
“别急。你不要老跟你們尊上似的那麼沖動,仗着自己法力高強就無所顧忌。樹大招風懂不懂。再說你一個人,怎麼去修界抓人?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姬酆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一眼,點頭道:“太師教訓的是。”
沈行雪道:“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必須得想辦法混進去,不被發現。暗中探查此事。”
姬酆單膝下跪抱拳道:“謹遵太師教誨!”
沈行雪把他扶起來,道:“好了,不要動不動行禮下跪。我先去看看你尊上醒了沒,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的。”
姬酆道:“是!”
沈行雪推開房門進去。
陸為霜坐在床邊,看着自己的手,手上凝聚着一團魔息。自他成為魔尊以來,從未有過法力失控的情況,這次是為什麼?
難道是上次他自己挖心,這次又自己捅了自己一劍,傷及了心脈?可若當真傷及了經脈,他又豈會沒有察覺?而且此刻似乎法力又沒有那麼不受控制了。
這是為什麼?
陸為霜摸了摸自己被紗布纏裹住的傷口,莫非,是他這段時間欲念愈發不可自控的緣故,所以導緻法力也跟着不自控了?
殿門被打開,陸為霜回神,忙掀開被子複躺下了。
天色漸黑,沈行雪點亮了殿中燭火。魔宮中每一處建築都以玄鐵鑄就,總是暗沉沉的,也不知道陸為霜成日在這黑黢黢的宮殿中是如何度日的。
明黃燭火一下将殿中照得亮堂堂的,沈行雪向陸為霜看去,刷然間臉上血色盡褪,燭火映照下陸為霜竟臉色慘白!他呆了呆,一把撲上去,摸到了如冰一般的溫度。
沈行雪暈了暈,道:“陸為霜!陸為霜!陸為霜你怎麼了?!你醒醒,醒醒啊!陸……”
沈行雪拍了拍陸為霜的臉,又去掐他的人中,手被人猝不及防地抓住,陸為霜睜開了雙眼,道:“師尊!别擔心!我沒事!”
沈行雪愣了愣,陸為霜正要松開手,沈行雪卻猛地撲上來緊緊抱住了他,沉默須臾,道:“你快吓死我了。”
陸為霜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良久,沈行雪才從他身上退開。道:“你怎麼了?身上怎麼這麼冰?我去叫魔醫……”
陸為霜伸手攔住了他,道:“不用!”
沈行雪回過頭。
上次胡亂給自己體溫冰涼找了個借口,這回斷不能用同樣的理由。否則,沈行雪該怎麼想?陸為霜笑了笑,道:“隻是躺久了,血液不循環,所以有些冷而已。”
沈行雪皺了皺眉:“躺久了?”
“嗯!”陸為霜點點頭,道:“不信師尊您看,現在已經好多了。”
沈行雪感覺到手下陸為霜的皮膚似乎真的開始回暖了,心中稍稍安心,道:“那我過會再給你煮點姜湯回來。”
“好。”
沈行雪道:“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傷口疼不疼?”
陸為霜道:“休息了這麼久,已經好多了,也不疼了。”
那樣一個傷口,怎麼可能睡一覺就不疼了?沈行雪心知陸為霜是怕他着急,所以安慰他罷了。
道:“那我先給你換藥。”
陸為霜原本還沉浸在沈行雪方才抱他的感覺裡,心髒怦怦而跳,聞言忙道:“此等小事怎可麻煩師尊?”
沈行雪道:“不麻煩,你别動。”
說着便伸手解開了陸為霜纏裹在心口的紗布。
他認真且小心翼翼地将紗布解開,将魔醫給他的藥膏輕輕塗在陸為霜稍顯猙獰的心口上。
暗紅色的傷口深達寸許,怎麼看都令人觸目驚心。
“師尊。”
沈行雪回過神,這才發現他把藥塗好後将手放在陸為霜胸上遲遲沒有收回,臉也貼得極近。登時雙頰有些發熱,匆忙起身,幫陸為霜取上新的紗布裹好。
陸為霜低着頭,燭火映照下,耳尖有些不明顯的紅意,道:“謝謝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