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怎麼了？”陳依笙問，聽得出有些擔憂。

金駿鳴摘下理療儀放在床上，然後消毒了雙手，站在陳依笙面前。陳依笙雙臂抱在胸前，盯着金駿鳴，猜測着他想要幹什麼。

“看好了。”金駿明做了個深呼吸，用右手在右眼角的外側按了兩秒，他的右眼球慢慢地鼓起來，越來越凸，最後，整個眼球從眼眶裡探了出來。他用左手把眼球取了下來，空洞的眼眶裡剩下一個深處的電子基座和連接基座的一個細長的仿生連接端。

陳依笙皺起眉頭，看得出吃驚不小。金駿鳴把眼球放在掌心托起來，送到陳依笙眼前：“你看清楚，我是個殘疾人。我隻有一隻眼。”

陳依笙沉默着仔細地看了金駿鳴掌心的眼球，又擡起頭仔細地看了填滿眼窩深處的冰冷設備，深吸一口氣問道：“怎麼傷的？”

金駿明啞然。陳依笙跟他一樣是外科醫生，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失明是受傷所緻。但受傷的原因卻是絕對不能撕破的疤。

“你不會允許我現在擁抱你對吧？”陳依笙謹慎地維護着金駿鳴的界限，雙手插進褲兜裡，聳聳肩，“你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改變我對你的态度。”說完，對着金俊鳴的眼球和眼窩，豎起了拇指：“酷！”

望着陳依笙向外走的背影，金駿鳴愣在原地。自從他失明以來，第一次，有人問他眼睛是怎麼傷的。這個問題就連水波都沒有問過他。一些埋藏已久的記憶湧現出來，沉重和苦澀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