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林樂鋒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覺得當着高翔的面在飯桌上走神的确有些失禮,于是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你的廚藝不錯,讓我回憶起一些往事。”其實他已經敏感地發現了,最近他總是不自覺地拿高翔和程天做比較,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卻又無法停止。也許這是一種新的強迫症。為此,他想過去咨詢金駿鳴,可又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他不想放過與程天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迹,哪怕拿二者做了比較。
晚上,坐在床上看過公司發過來的傳真,林樂鋒失眠了。他來到書房,坐進沙發裡點了根煙,覺得腦子很僵硬,就像老舊的機械沒有潤滑而無法運轉。突然他看到辦公桌上放在顯示器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小盒子上面一個紅色小指示燈極速閃爍起來。他起身走過去,在辦公桌後面坐下,打開電腦,點開監控軟件,很快便看到了激發監控預警的房間——高翔的房間。
隻見高翔穿着深藍色的浴袍,正站在攝像頭跟前,兩手插進浴袍口袋裡,笑得有些痞氣。林樂鋒皺眉,不是因為高翔的奇怪舉動,而是因為他穿了一件深藍色的浴袍,那是程天喜歡的浴袍顔色,雖然款式稍有差别。
然後,林樂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因為高翔開始對着鏡頭跳舞,那種低俗的舞蹈。對于程天死後就一直化身苦行僧的林樂鋒而言,這毫無疑問是難以抗拒的誘惑。林樂鋒打算關掉視頻,卻遲遲不能動手,他強迫地把高翔想象成程天,緊緊抓着鼠标的手滿是汗水,直到高翔跳完了,抛出一個飛吻,鑽進被窩睡覺,并且睡熟了,他才慢慢地回過神來,吸了吸鼻子。房間雖然開着冷氣,卻并不會讓人感冒。他伸手在鼻端抹了抹,再低頭一看,隻見手上,白色的睡衣上都是殷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