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兒?”
埃普斯特慢慢挪向床頭,想要拿出武器,王隽看出他的意圖,笑着用英語解釋:“不要緊張,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我麼,是仙也是人,你可以叫我仙人。”
埃普斯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王隽扭頭問項望鵑,“我的英語這麼蹩腳嗎?”
項望鵑失笑:“他隻是難以置信。”
“哦,原來如此。”
王隽默默走向埃普斯特,一個眼神便止住了他想拿槍的舉動。
“帶我們去見那些人。”
埃普斯特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腿不受自己的控制,往密道的位置一步一步走去。
“你到底是——”
話還沒說出,埃普斯特的嘴巴像被封住,吐不出半個字。
在他的眼中,王隽的笑容越發冷冽,自己沒有問出來的問題,答案也很明顯了。
她就是魔鬼!
埃普斯特仍在掙紮,如果自己透露那些權貴的行徑,自己将死無葬身之地。
項望鵑看透他的心思,嘲諷他:“哪條路都會死,若是不拉幾個墊背的,豈不可惜?”
埃普斯特氣得嗚嗚直叫,王隽瞥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密道如迷宮般難以辨清路徑,她們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
正當項望鵑以為埃普斯特戲耍她們時,恢宏偉麗的雕花石門呈現在眼前。
埃普斯特不情不願地将眼球對準監控的門眼,門輕輕開啟,面前是一條長廊。
長廊兩側的石柱雕刻是栩栩如生的天使和聖母,花紋繁密精細的大理石地闆上陳列着華夏的古董花瓶。
牆上挂着的是閑雲野鶴的水墨畫,仙女湖中嬉戲的油畫。每一幅畫都以黃金雕花,鑲嵌珠石。雖極不相稱,但似乎是這裡的主人為凸顯财富,故意為之。
長廊内唯一突兀的,就是中央立起的槍杆上,挂着一顆帶着鷹羽冠的頭顱。
王隽沉默不語,因為這是貨真價實的頭顱。
這條道路實在太過漫長,看不見的鮮血,聽不到的哭聲都牽動着自己的心。
長廊似乎永無盡頭,正如他們的富貴,萬年綿延。
越往深處,那些流落異國的古董字畫仿佛有了靈魂,要跳出來向自己質問:“這些年,你們神仙都到哪裡去了!”
項望鵑沉重的腳步經過滿面牆的華夏古董字畫,心痛不已。
埃普斯特被控制的臉上露出一絲誇耀得意,讓項望鵑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到了。”
王隽站定在門扉前,猶豫了。
“怎麼了?”
項望鵑以為她後悔,忙開口說:“我們隻差一點了。”
王隽微笑,“你站在我的後邊。”
“當然,這個人現在也不該死。”
她勾勾手,将兩人拽到自己身後,緩緩推開了眼前的門。
幾乎不過一秒,槍林彈雨掃射過來,槍雨密密麻麻落下,令人難以喘息。
項望鵑應激地蹲在原地抱緊自己的頭,不敢動彈。
“那個女人怎麼不死!”
射擊的人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對着槍筒塞着彈藥,可他們發現那是徒勞的。
他們的子彈在打中華夏女子的瞬間立刻彈開,全彈射在防彈牆上。
那女子就那麼冷漠地看着他們,仿佛他們隻是故意捉弄人的孩子。
他們無法忍受那蔑視的眼神,甚至将刀也拿了出來,對着她狠狠劈去。
“夠了。”
王隽終于忍無可忍,隻動了動一根手指,他們便被巨力彈開,撞在牆上。
他們面面相觑:她到底是誰?
“看來我要找的人都走了。”王隽可惜道。
埃普斯特倒在地上,歪着嘴扯出一句話:“呵呵呵,不管你是誰,也休想找到他們。”
王隽睥睨着他,“他們不就是偷偷坐船走了嗎?”
埃普斯特意外:她怎麼會知道?
她氣定神閑地坐在歪斜的不成形的椅子上,望向另一個通道。
“玄鳥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通道内響起一陣騷動。
埃普斯特睜大眼睛,方才還從容離開的男男女女此刻失去了所有的體面,他們也顧不得誰比誰的身份高貴,你推我擠的往這裡狂奔。
在死亡和恐懼來臨時,唯有逃,逃,逃!
“你們,你們怎麼會回來……”
埃普斯特看向他們身後,一隻遍體通黑的巨鳥眼冒紅光,聲音如鬼嚎般凄厲驅趕着他們。
叫一聲便叫人吓破了膽,叫兩聲便叫人魂飛魄散。
項望鵑雙腿也跟着打顫,這一幕,不亞于自己曾目睹地獄的震撼。
埃普斯特濕了褲子,隻喃喃道:“難道是神來懲罰我了嗎……”
王隽的視角中,則是一副诙諧的老鷹抓小雞圖,不免感到好笑。
殊不知,自己的笑在其餘人看來,恐怖至極。
“現在所有的人都到齊了。”
王隽這才站起身來,滿臉肅穆,像是準備一場神聖的儀式。
“下面就由我來對大家進行審判。”
她環顧人群,微微一笑:“你們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