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卻又決然地覆蓋了整座城市。城市的喧嚣被這夜幕悄然裹藏,萬籁俱寂,唯有喬鈞澤公寓的窗戶,透出暖黃的光,恰似黑暗中一座熠熠生輝的燈塔,在這濃稠的夜色裡顯得格外醒目。
公寓屋内,陽星翰坐在堆滿資料的書桌前,眉頭緊緊擰成一個 “川” 字,眼睛死死地盯着電腦屏幕,那專注的神情仿佛要将屏幕看穿。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發出密集而急促的聲響,似是在與時間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賽跑。終于,随着最後一個字符落下,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深吸一口氣,那原本緊繃的身體也随之放松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
他拿起手機,點開與何韬宇的聊天界面,猶豫了片刻,指尖微微顫抖着按下了語音鍵,聲音裡帶着一絲緊張與期待,微微發顫:“韬宇,我的初稿已經發過去給你了,你看看行不行?” 發完之後,他的眼睛便緊緊盯着手機屏幕,一眨不眨,仿佛這樣就能立刻收到對方的回複,那眼神中滿是忐忑與渴望。
這時,金逸凱哼着一首跑調跑到天邊的小曲,毫無征兆地一把推開了陽星翰房間的門。他剛下班,身上的襯衫皺皺巴巴,像是被揉成一團又随意展開,頭發也亂蓬蓬的,像個鳥窩,還帶着些許疲憊。聽到陽星翰的語音,他忍不住調侃道:“阿星,這真的是你的原聲?怎麼聽起來這麼肉麻呢?” 說着,還誇張地抖了抖身子,臉上露出戲谑的笑容,那笑容裡滿是調侃的意味。
陽星翰轉過頭,沒好氣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金逸凱,你很閑是不是?有閑工夫打趣我,不如去幫我倒杯水。” 他的語氣裡帶着幾分嗔怒,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洩露了他對金逸凱這種日常玩笑的無奈與包容。
金逸凱卻滿不在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椅子發出 “嘎吱” 一聲抗議,他笑嘻嘻地問:“剛下班,累死了。鈞澤不在家嗎?” 一邊說,一邊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雜志随意翻看着,眼睛卻時不時瞟向陽星翰。
陽星翰把目光轉回電腦屏幕,頭也不擡地回答:“今天電視台有對他家徐總的訪問,他肯定忙得腳不沾地,連軸轉呢。”
金逸凱好奇心頓起,坐直了身子,身體前傾,繼續追問:“對哦,他和那個徐總到底啥關系啊?一會兒當廚師,現在又當秘書,這身份轉換也太奇特了吧。”
陽星翰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你想知道?自己去問他呗。我這還忙着呢,别打擾我。” 他的心思全在等待何韬宇的回複上,對金逸凱的八卦話題實在提不起絲毫興趣,語氣中滿是敷衍。
金逸凱撇了撇嘴,小聲嘟囔着 “小氣鬼”,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骨頭關節發出 “咔咔” 的聲響,說:“行吧,我去洗澡。”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陽星翰的房間,留下陽星翰獨自在房間裡,再次将目光投向手機屏幕,眼神中滿是期待與焦慮,那眼神仿佛在屏幕上生了根。
他小聲嘀咕着:“怎麼這麼久還沒回呢?是太忙了嗎?” 緊接着又自我安慰道:“我在瞎想什麼呢?人家可是展覽會的主辦人,肯定忙得不可開交,看稿子這種小事,也不急于一時。” 嘴上雖這麼說,可他的手指還是不自覺地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滑動,反複查看是否有新消息,那動作機械而又頻繁。最終,他歎了口氣,随手把手機放在一旁,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電腦屏幕,繼續趕稿,可心思卻始終無法完全集中,眼神時不時地飄向手機,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着。
與此同時,在城市另一頭的何家别墅裡,華燈初上,一盞盞精緻的水晶吊燈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晝,每一處精緻的裝飾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何韬宇剛洗完澡,裹着一條白色浴巾從浴室走了出來。他的頭發還濕漉漉的,水滴順着發梢滑落,在精緻的地毯上留下一小片濕潤的痕迹,宛如一幅抽象的水墨畫。他走到書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着陽星翰的信息。他輕輕點開,開始認真閱讀陽星翰發來的初稿。
随着閱讀的深入,何韬宇原本平靜的臉上漸漸露出驚訝的神情,那眼神愈發明亮,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他的文筆這麼出色,真是出乎意料。”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輕輕回蕩,帶着幾分贊賞,那贊賞之情溢于言表。
突然,房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何明宇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何韬宇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了一跳,手裡的手機差點滑落,他皺起眉頭,略帶不滿地說道:“何明宇,懂不懂禮貌?敲門。”
何明宇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意這些禮數。” 一邊說着,他一邊在房間裡四處打量,眼睛滴溜溜地轉,像個好奇的孩子,接着話鋒一轉:“還有啊,怎麼能直呼哥哥的大名呢,叫一聲哥哥來聽聽。” 臉上帶着一絲壞笑,顯然是在故意逗何韬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