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禾這會凍的得裹上羽絨服了，分沙沙的吹着。

許知夏打開微

信，刷了下朋友圈。

發的都是誰誰誰送的新年禮物啊。

新年快樂之類的。

她向下滑，看見了林秋野發的動态。

所念所思皆是她，葬夏埋海皆為她。

許知夏有些沒看懂，也不在意。

許知夏看着李靜忙來忙去。

她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一到這話就開始要腌菜了，腌一大缸的白菜。

她那會總調侃“腌這麼多菜吃得完嗎？”

母親總是笑意盈盈的，玩笑的回複她“哪天我走了，你們也有菜吃。”

母親真的走了。

腌的菜也跟着走了。

什麼都沒留下。

她其實也沒有不試着去接受李靜。

但她總感覺她和母親的死有關。

外面，早早孩子打着鞭炮。

“許知夏，因為你這個掃把星，你爸今年都不回來了。”李靜邊說邊用掃把掃她的腳。

她擡了腳，一腳踩在掃把上。

“李阿姨，去年好像因為你這個掃把星也沒回。”

“我有辦法把你媽弄死，就也辦法把你弄死。”

許知夏幾乎當場就軟了，母親真的是被她害死了。

她整個人癱倒在地，嗓子裡發不出聲音來。

渝禾的夜晚，沒有星星，黑的一片。

廣場的大屏上閃爍着倒計時十分鐘。

許知夏有些冷，從帆布包裡掏出圍巾戴上。

圍巾是黑白格子的，毛茸茸的，很快被風凍得瑟紅的鼻尖，變得紅潤。

廣場有些擁擠。

她被撞了一下，沒站穩，向前倒去。

沒有預想的倒在地上。

羞恥的姿勢。

反而是掉進了一個溫柔的懷抱。

淡淡的薄荷氣味鑽入鼻翼，她連眼都沒擡，就知道是他了。

她擡眼。

他的睫毛輕閃着。

将她站直。

“謝謝。”

他沒回她。

許知夏站在欄杆邊上，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海洋，夜幕的緣故，此刻在燈光下似茶卡鹽湖那般藍，淺淺的，閃着波粼的碎光。

“看我。”

許知夏的目光落在程湛身上，他正穿着一件輕便的黑色沖鋒衣，顯得朝氣蓬勃。

他輕松蹲下，随手撿起一顆小石子，然後站直，腳輕輕一蹬，手臂用力一揮，石子在海面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激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