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齊潇發來的信息,提醒她明天開題報告,記得回來。
溫禮把航班截圖發過去,回過消息後去換衣服。
溫禮出來的時候看見酒店工作人員朝司機鞠躬,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司機老陳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西裝筆挺,眉宇精神,很正派的氣質。他看見溫禮出來,立馬接過她手上的禮盒,禮貌喊了聲“溫小姐”。
還是那輛黑色奔馳,隻不過。
謝瓊樓沒有來。
他沒有來送她。
車内歌單播到《富士山下》。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
誰都隻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遊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這首歌的熱評溫禮看過很多遍。
“你喜歡一個人,就像喜歡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麼辦法可以移動一座富士山呢?回答是,你自己走過去。愛情也是如此,逛過就已經足夠。”
下車的時候,天上飄了雪。
京市下的第一場雪。
老陳忙找出一把雨傘遞給溫禮,溫禮謝絕老陳好意,說她喜歡淋雪,剛好走走。
“說不定能清醒一些。”
機場候機,溫禮圍着厚重的白色圍巾,窗外雪花還在飄落。
直到機場廣播響起,登機提醒結束,手機屏幕也沒再亮起。
飛機起飛時很長的一段時間,溫禮都在想,如果那個下午,謝瓊樓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她沒有說明天,他會不會再來找她,會不會帶着她去其它地方。
飛機離開京市,駛向東皖。
上天也曾獎勵過勇敢奔赴的人。
隻不過……
舷窗外雪花飄落,靜靜地下着,覆蓋掉地面薄薄的一層雪花純淨潔白。
這個雪夜,似乎一切都被賦予新生。
也在提醒着溫禮,京市做的那場耀眼而又璀璨的美夢,現在該醒了。
*
回到寝室。
掀開門口挂着的簾子,一進去,寝室裡面暖洋洋的,聊天聲,打遊戲的聲音熱熱鬧鬧。
齊潇“呀”了一聲,“禮禮你回來啦!”
她起身跑過去,替溫禮拍掉她肩膀上的雪,懊惱道:“應該去校門口接你的,我們指導老師這個點要開視頻會議,我都忘記時間了。”
“沒事的。”溫禮笑了笑,“外面雪下得不大。”
她脫下衣服圍巾,把大衣挂起來,換了身睡衣進衛生間,“我帶了京市的特色點心,你們嘗嘗。”
“禮禮你也太好了!”室友們感歎着。
溫禮扯出一個笑容,拿着洗漱用品進去。
花灑熱水順着少女黑絲發絲流下,氤氲水汽騰的少女臉頰紅潤,她雙手捧着接了一手水,把臉上淚痕洗去。
東皖女生宿舍樓每層樓過道邊上有吹風機,溫禮洗完澡,去外面把頭發吹幹。
回去的時候,胳膊被齊潇冷不丁地捏了一下,齊潇笑着道:“禮禮,你胳膊好軟哦。”
“我們禮禮怎麼長得這麼漂亮啊。”
“簡直就是我女神!”
齊潇看着溫禮,像是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她穿着身簡單的米白色吊帶睡裙,黑色長發剛吹幹,柔順地垂到肩膀一邊。少女皮膚白皙,剛被熱水沖過,白皙裡帶着點粉嫩的桃紅。
“你皮膚好好哦。”齊潇羨慕道:“你平時都用什麼護膚品啊,怎麼皮膚這麼好?”
“也沒用什麼吧。”
溫禮坐到椅子上,開了罐身體乳往身上塗,她想了想說:“可能是我不熬夜。”
上鋪和男友打字聊天的短發姑娘聞聲笑了笑,對齊潇說:“潇潇,那這你可辦不到了,禮禮平常十點就睡覺了。”
“你什麼時候能戒掉遊戲,也十點睡覺,說不定能擁有和禮禮一樣的好皮膚。”
“不玩遊戲,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我還是等着以後去做光子嫩膚吧。”
齊潇哀嚎一聲,從桌櫃裡抽出一個信封,“對了禮禮,我去取快遞的時候見那邊有你的信,已經放了好幾天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就順便幫你取回來了。”
溫禮接過信封,道了聲謝。
她拆開信封,是來自東皖社會福利院的感謝回信,緻謝“小謝和禮禮”對福利院兒童的支持和幫助。
溫禮把感謝信拿出來,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筆記本,把這封信和之前的全部夾在一起。
四人寝的寝室,另外一個室友剛約會回來,問桌上是誰給的點心,齊潇打遊戲的空檔,回了一聲,“禮禮給的。”
室友瞧見點心上的logo,嘗了一口梅花形狀的糕點,驚歎道:“好吃欸!”
“這是紫齋園的點心吧。”
她把剩下的半塊點心吃完,随口問道:“聽說你去京市啦禮禮?”
“你在京市還有熟人呀?”
溫禮垂了垂眸,出聲道:“不算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