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江和塵褪去外袍後,讓白竹下去休息,畢竟等下還有一場審問呢。
風影也沒讓他久等,夜深人靜之時推開了窗門。
“風影...”江和塵剛開口,腰間便抵上尖刃。
他站在江和塵身後,看不清表情,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寒涼,“為何替段懷舒出頭?你要叛變?”每多一個字,那利刃便前進一分,刺破單薄的裡衣,冷兵器的溫度刺激着江和塵的神經。
“我怎麼可能叛變!”江和塵控制好表情,開始演戲,他低垂眼睑,“你又不是不知,我對主上...”
後面那幾個字江和塵欲說不說,倒是真有幾分愛而不得的意味。風影聞言思忖片刻,收回手中的武器,他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江和塵。
他在等江和塵的理由。
江和塵收斂了方才演戲的神情,道:“風影給我的任務不是讓段懷舒愛上我?”
風影頓了下,颔首道:“是如此,但這個任務的目的便是殺了他,現在便有個現成的機會。”
江和塵晃了晃手指,道:“不不不,風影,薛圖的死扳不倒段懷舒。”
風影倒是不明白江和塵的彎彎繞繞,問道:“為何這麼說?”
“兔死狗烹,”江和塵指尖點了點木桌,風影的思緒下意識跟着他的話走,“皇上在宮宴上強調日後社稷由主上、段懷舒、薛圖三人共同打理。”
“三足鼎立各有簇擁者,但...”江和塵倏然擡眼,緊緊盯着風影,“不論是民間亦或者朝堂,段懷舒的支持者都不比他人少。且能讓皇帝下旨召叛臣之子回京,他們必是下了不小的力氣。”
風影眉心蹙了蹙,感覺自己腦子繞得有些亂,“直接說結果。”
江和塵心道計謀耍給傻子看,“現在薛圖已死,若段懷舒再問斬,日後主上獨攬大權,那些宦官擔心自己人頭不保,想必會使出一系列手段。”
風影沉思良久,道:“這些都是你的猜測。”
話落,一支短箭刺破窗紙,風影神色一厲,徒手握住。
此箭頭并不鋒利,尾擺羽毛纖長,箭身捆着一張紙,是傳信箭。
風影解開繩子,張開信紙一看,刹時稚嫩的小臉染上殺意,白眉擰了擰。
他這副模樣,江和塵也是内心打鼓,問道:“發生何事?”
風影燒了信,道:“有宦官家的奴仆來自首,說,”他擡眼看向江和塵,沒有溫度的雙眼帶着審視,“是他殺的薛圖。”
江和塵沉着回道:“既如此,我方才所言便不是猜測。”
風影揚了灰燼,過了半晌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那你便好好完成任務。”
說罷,風影跳窗離去。過了好久,江和塵才消化了那個笑,惡劣和威脅,隻要他有一絲不對勁,風影的短刃會毫不猶豫的紮進他的心髒。
“命苦啊。”江和塵小聲哀嚎,爬上了床,将自己蒙在被子裡。
銀晃晃的弦月竄梭在來來回回的透雲中,時明時暗的月光灑在江和塵的屋頂上,照着一個人的身影。
他躺在瓦礫之上,雙手枕在腦後,狐狸面具下輕阖的眼眸睜開,墨色的瞳孔淡淡。
勾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