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他們已經被帶出了怨,不知現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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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将至。
當她倚在湫宮的榻上休息時,淩蝶拿着一盞燈回來了。
看見了,淩蝶便放下燈,拿了一條軟和的毯子蓋在她身上,又去拿了毛線和棒針,然後在榻邊緩緩坐下,織着。
約莫一刻鐘後,姑娘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動了動身體,挪了幾下,将頭枕在淩蝶腿上,手無意識地攥着淩蝶正織着的線。
白色的棉線在與蒼白指尖的對照中顯得暗淡。
等了一會兒,淩蝶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緩好了吧,起來了。”她這才慢慢爬起來穿衣。
“過會兒就要去上朝聽政了,抓緊些。”淩蝶道。
姑娘将手指插進發間,抓了一下頭發,說:“聽聽而已,我不又管,早點晚點有區别嗎?”
“說到這個,小錦,後天就是四年之約了,你……”
“嗯,沒事,已經找到了不是麼。”姑娘道。
說罷,她擡手摘下了蒙在眼上的布條,揉了揉眼睛。
布條下所遮蓋的左眼,竟是藍色。
淩蝶關心道:“又不舒服了嗎?我看看。”
一邊說着,一邊放了針線,走過去,伸手輕輕撥了幾下她的眼皮,仔細看了看道:“還好,還是老問題,别弄了。”
垂下手時,又似細羽般無意地輕撫過她眼角邊一道淡淡的疤痕……
突然,淩蝶直起身子,有點無奈,說:“不要轉移話題啊小錦。你莫不是又忘了吧?”
她兀自揉着眼。
“那便是忘了。”淩蝶了然。
姑娘見被戳穿了,就扭頭不看她了。
淩蝶歎了口氣,一手牽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另一隻手拿起梳子,一下一下輕柔地梳着她銀白如瀑的長發。
畢了,再仔仔細細地挽好盤好,钗上飾品,一拂袖,清風掠過,發色再度變回湖水般清澈的淡藍。
一位美人給另一位更是貌美的美人兒在從窗中灑落的、冉冉升起的太陽的光輝中細細梳發盤發,那個美得更甚者呢,安靜乖巧地坐着,兩人的身體邊沿處都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邊,閃閃發光,舉手投足之間皆是美得像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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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淩蝶替她梳發時,姑娘交疊在腿上放着的雙手,以一個及其輕微的幅度,在淩蝶看不見的角度,用左手捏了捏右手虎口,且像極了無意識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