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一個死人,很難靠他拿捏閩河。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不如乘此機會去周圍逛逛。
之前一直被金鱗盯着,他那兒都去不了,想接觸一下閩河的下屬卻沒有門路。
此時周圍一個魔族也無,閩河也不在,正是了解一下魔宮的好時機。
祁舟把衣裳原樣疊好放回,然後推門出去随便順着一條路走。
他不知道這條路最終會通向哪兒,走了一段時候後發現它好像通往一個恢弘的大殿。
這是魔宮正殿?
閩河早起是開會去了?
那他的屬下應該都在場。
祁舟放輕腳步,盡量隐匿身形靠近魔宮正殿。
按理說裡面的魔族應該會發現他,但是他還隔着大老遠就聽見了裡面的高呼。
有魔族在為自己喊冤,聲音之大,蓋過了祁舟的所有動靜。
那魔族高聲道:“尊主!此事确實與屬下無關呐!”
“那個逆賊千方百計拉屬下入夥,但屬下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自然不會參與犯上作亂之事!從頭至尾屬下就沒有答應過他,他這是死到臨頭想拉個墊背的,故意攀扯屬下罷了。屬下敢以心魔起誓,若有半句虛言……”
祁舟悄悄給自己找了個最佳觀影位,然後默默看熱鬧。
隻見魔宮正殿裡,一個身高三尺左右、鬓角長着兩撮白毛的魔族大聲為自己辯解着。說到激動處,不僅要發心魔誓,頭頂還冒出了一對圓耳朵。
一副冤枉至極的模樣。
任誰看了都要信三分。
他對自己的演技很自信,又笃定當初沒留下把柄,此時一邊大聲叫屈,一邊悄悄打量上面那位的神情。
高台之上,有個倚在王座上的影子。
那影子身着玄色錦袍,姿态悠閑,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根本沒在聽。若能仔細看他的臉,便會發現他面如冠玉,生得一副好相貌。
隻是……他如今已是魔尊,再沒有誰敢盯着他看了。
白毛圓耳的魔族大着膽子瞄了一眼,見魔尊面色平靜,頓時松了口氣。
下一瞬,一股無形的力直直襲向他,求生的本能讓他想要反擊,但死到臨頭才發現自己早已被禁锢,一絲一毫也動不了。
絕對的力量差距。
瞬息之間,大殿中央少了一個吵鬧的聲音,他連最後一聲尖叫都沒能發出,死得安靜,死得悄無聲息。
這時閩河不鹹不淡的開口道:“太吵。”
此話一出,底下衆魔立刻屏息,生怕下一刻魔尊嫌自己呼吸聲太吵。他們各個都跟拔了毛的雞似的,埋着頭一聲不敢吭。
大殿内落針可聞。
烏泱泱一大片魔族,全都擠在殿裡裝鹌鹑,他們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心驚膽戰地等着魔尊說下一句。
可是魔尊沒有接着說話的意思,魔尊走神了。
沒誰敢出聲提醒。
誰也不想先開口,誰也不敢觸黴頭。
就這麼“罰站”了好一會兒,魔尊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開口為今日的早會作總結。
“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那些小動作,真當我不知道?”
“我不想計較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你們敢保證我心情一直都好?”
“行了,就這樣吧。”
聽到最後這句話,底下那一群魔族稍稍放松,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他們氣都沒喘勻乎呢,魔尊又說:“還有件事。”
衆魔:……救命!
他們又開始裝鹌鹑。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好在這次魔尊很痛快,他說:“清和仙尊是誰抓了送來的?”
“噗通”一聲,一個九尺高的壯漢跪倒在地。
他身形偉岸,此時卻被吓得骨頭都軟了,要不是怕癱倒在地太難看又惹魔尊生氣,他恐怕已經臉貼着地了。
“是屬下。”他顫顫巍巍地回道。
他的聲音在抖,但他回話的時候卻不敢拖泥帶水。
他周圍的魔族默默退開,不敢和他沾邊,他們都默認他死定了。
今日早會,魔尊笑眯眯地來,先是清算了探聽他心魔發作時間的魔族,然後笑眯眯地理舊賬,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幾條命。雖說死掉的魔族其心當誅本就該死,但大家都看出來了——魔尊心裡不爽。
這會兒魔尊問起送人的事,大家終于知道魔尊為什麼不爽了。
肯定是前段時間送去的清和仙尊出了問題!
什麼叫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這就是!
送人的魔族這回在劫難逃。
衆魔為他默哀,閩河卻說:“怕什麼,我脾氣不好嗎?”
衆人:???
您脾氣好嗎?
閩河:“我最講究賞罰分明,從來不無緣無故責罰誰,按規矩辦事,就什麼事都沒有。”
他對那壯漢說:“你做得很好,去領賞吧。”
說罷他又看向衆魔:“别學那隻白毛老鼠。”
衆魔盯着地上的屍體沉思。
所以這位仁兄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