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禮是因為何悠然媽媽對你更無禮。”
江意生仍舊記得她倆剛進病房的時候高亭媛對白楚前後的态度。
“伯母對我很好。”白楚眼神冰冷,“怎麼,你看到安總和悠然在一起被刺痛了是嗎?”
語氣中充斥着譏諷。
江意生滾了滾喉嚨,眼眶漸漸湧出淚花:“你覺得我是因為這個是嗎?”
白楚沒說話,冷淡地看着她,顯然是默認。
“好,我走。”
江意生點了點頭,垂下眼睫去不看她,轉身離開。
“嘶。”
江意生腳腕剛一用力,刺痛頓時傳來,她停下緩了一會兒後一邊扶着牆一邊踉跄往出走。
白楚看着她這個樣子,眉頭突然緊緊皺着,手用力地攥着拳。
她剛才忘了江意生腳上有傷了,是不是把她弄疼了。
但她想起江意生方才莫名的無禮,氣頭再次湧了上來。
她側過臉去剛要準備回病房,腳卻往前追着江意生,由走變成了跑。
江意生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罵,臭白楚,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才不會管你呢。
醫院人來人往,江意生前面有個台階,她剛想雙手扶牆慢慢走,突然肩膀被誰撞了一下。
江意生本就不方便,此時更是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面倒去。
完了,江意生在心裡驚呼。
下一秒,整個人跌進一個柔軟的懷中。
身後的人穩穩攬住了她,将她扶正。
江醫生回頭看去,見是白楚,她便馬上要甩開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根本沒怎麼費力,江意生就把身後的人甩開了。
她暗暗哼了一聲,準備自己下台階。
下一秒,白楚快步走下台階,正好把往下邁的江意生穩穩背在了身上。
“你幹什麼,不是你讓我走的嗎?”江意生開始掙紮。
“别動。”白楚語氣仍舊冰冷。
江意生果真不動了,但她隻是輕輕捏住白楚的衣角,不像那天一般牢牢抱着她。
白楚開始背着她往回走。
“去哪?”江意生問。
白楚沒應,身後的手牢牢兜住她,每一步都邁得特别穩。
沒多久,江醫生被放進醫生辦公室,還是上次的醫生。
“怎麼搞的,昨天還能走呢,今天怎麼嚴重了?”醫生不解地問道。
她蹲下身子在江醫生腳腕處捏了捏。
江醫生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都腫了。”
白楚一聽馬上蹲下來仔細看着,果真,腳踝處腫了一大圈。
“把她鞋襪脫下來吧,用藥搓一搓。”醫生起身到桌前去開方子。
白楚剛伸手,就被江意生躲開。
“我自己來。”江意生不看她,仍舊在心裡生她的氣。
“我來吧。”許是愧疚的原因,白楚的語氣沒有方才那麼冷冰冰了。
白楚輕柔地脫下江意生的鞋襪,一隻小巧白嫩的腳暴露在空氣中。
江意生被冰了一下。
很快,整隻腳被暖熱包裹住了,白楚在用手掌替她暖腳。
“我給她開方子,你先把這個藥給她泡上,一邊抹一邊按揉。”醫生指了指桌邊的一小袋藥。
“好。”白楚起身去拿藥。
“她坐的床下面有一次性藥盆,把藥倒在裡面,泡着揉。”醫生又說。
“好。”白楚按照醫生說的,慢慢把江意生的腳放在藥盆裡。
“有點涼,給她搓熱就好了。”醫生擡頭看了她們一眼,推了一下眼鏡。
江意生感覺自己的腳被白楚握着,她能清楚感受到白楚的手溫和力氣。
白楚應該是怕弄疼她,根本不敢用勁兒,隻是在腳腕處輕輕按着,不痛不癢。
醫生沒聽到江意生的叫聲,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親自過來指導。
“這樣。”醫生拇指隻在江意生的腳腕上按了一下,一聲喊叫頓時響徹房間。
白楚趕緊伸手輕輕順了順江意生的小腿,試圖安慰。
她面色糾結,有些下不去手。
“把筋包揉開了就好了,忍一下就不疼了。”
醫生之所以能讓她們在自己辦公室按,也是因為已經到下班點了,上午的會診結束,她也準備去吃飯了。
“按吧,按完把我桌上的那個處方拿走,重新給她抓點藥。”醫生一邊說一邊把白大褂脫掉,“我先下班了,有問題聯系隔壁值班的護士。”
整個屋子隻剩白楚和江意生。
白楚蹲跪在地上,神情專注,她學着醫生的樣子慢慢用力。
“嘶,疼。”江意生幾乎要疼哭了,眼淚再次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