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江意生小聲念着倒計時,六點半一到,立馬将電腦關機。
“下班下班。”她從凳子上站起來,戴上耳機,一邊聽歌一邊收拾東西。
江意生将包跨在肩膀上,戴上自己的小熊帽子,喜笑顔開地和同事說拜拜,十分雀躍地迎接她的周末。
等電梯的時間,江意生整理了一下帽子,這個帽子和圍巾手套設計在了一起,上面趴着一個黃色的小熊,戴上可愛又保暖,江意生十分喜歡,順手摸了摸小熊的頭。
走出公司大門,江意生眼前一亮,點點雪花正從夜色中飄灑落下,反射着燈光。
雪是冬夜裡的螢火蟲,每一片都晶瑩發亮,讓江意生忍不住伸手去接。她兩步跑下台階,踩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江意生仰着頭望向天空,盯住一片雪花,看它會不會落到自己身上,又會落到自己身上什麼地方。
趁沒人看見的時候,她偷偷張開嘴,等有雪花落在口中,江意生才滿意地抿了抿嘴,感受着舌頭上的點點涼意,跨步往前走。
雪下得這麼好看,今天就走回去吧。
江意生心裡想。
她調了首适合雪夜的歌,感受着腳下的綿軟,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走幾步還會回頭往後看看,看看自己走出來的腳印,拍張照片留個紀念。
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攤,旁邊圍了兩三個人,江意生快走幾步踮了踮腳,看清小攤車上寫的“煎餅果子”四個大字。
江意生揉了揉肚子,正好買一個,省得回家做飯了。
她還想喝一杯奶茶,買點水果,回家用平闆放一個最喜歡的電影。
對了,她新買的沐浴露今天正好到了,回家先美美洗個澡,然後享受她的周五夜晚。
江意生越想越開心,她打開手機,用外賣軟件點了杯奶茶,預計一個小時後送達。
“老闆,來一份煎餅果子,給我放兩根腸。”江意生一邊走一邊對着小吃攤老闆喊。
小吃攤在橋邊的路口,江意生每次走到橋邊都會往河裡看一眼,恰逢今天下雪,江意生很想照一下河邊的風景。
在她前面有一個穿白色風衣的女生,和她一樣,也在欣賞着河邊的雪景。
江意生并沒有刻意避開女生,而是找了一個最合适拍景色的角度,順帶将女生也拍了進去。
她看了一眼小吃攤,前面還有兩個人才到自己,江意生劃拉着屏幕,順便掃一下今天沒審完的稿子。
江意生今年二十六,大學畢業以後就在出版社做一個最底層的小編輯,每天的工作就是負責審第一遍稿子,然後在成百上千的稿子中選出幾個适合出版的小說發給她的領導,層層篩選。
她從小就喜歡看小說,所以她的工作内容并不讓她厭煩,她審稿的速度很快,二十多分鐘一本算是家常便飯。
但今天這個小說她看得比較慢,最大的原因是有個角色和她同名,也叫江意生。
雖然是惡毒女配吧,但也的确勾起了江意生的興趣。
劇情還行,當個消遣看看,自從江意生工作後,看小說和審稿子動不動就會混淆,有時看到喜歡的,就會慢下來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導緻到下班隻審了兩三篇稿子,領導偶爾批評江意生也不往心裡去,晚上帶回去接着看。
但也恰恰是因為這個,她第二天給領導傳的文件裡會有一篇非常精細的書評,十分直觀地将這本書拆開了揉碎了。
經過江意生如此評論的稿子大概率都會通過出版,且銷量可觀。領導有了業績,慢慢對她審稿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但很多時候她翻很多天都看不到一篇好看的,最近就正是處在這個階段,但巧的是臨下班前,江意生打開一個新文件,劇情其實一般,但同名這個點讓江意生對它多了幾分耐心和好奇。
“小姑娘,蔥花香菜要嗎?”幾分鐘後,老闆開口問。
“都要。”江意生擡頭回。
“好嘞,馬上好。”老闆熟練地在餅铛上和面糊。
江意生把手機放回口袋,正好也暖暖剛才被凍涼的手。
“七塊,您拿好。”不多時,老闆就把一個熱氣騰騰的煎餅遞了過來。
煎餅接到手心那一刻,滾燙的溫度由掌心蔓延開來,整個身子都跟着暖了一分。
江意生掏出手機掃碼付錢,正好這時候進來一條微信,是領導發過來的:【小江啊,下那麼大雪不好走吧,正好回來有個稿子,我們一起研讀一下,晚點公司給你報銷打車費。】
江意生喘了口濁氣,輸入密碼後惡狠狠地将手機鎖屏,權當沒看見。
她又朝老闆要了兩個塑料袋,準備把煎餅包好放進包裡,要不然到家煎餅早就涼了。
這時,電話又響了,果真是領導打來的。
江意生真想當即就把電話給挂了,但為了以後的生計,她還是點了接聽。
“小江啊,到家了嗎?”對面語氣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