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信人,梁老師。
竟然是她的大學老師?
邱桐又驚又喜,自從她21歲大學畢業後,已經6年沒有和恩師聯系過了。
她快速編輯了回信:【我很好,您現在還在國外進修嗎老師?】
梁老師:【剛剛回國,有時間的話來家裡玩,我把地址發你。】
邱桐:【好!】
沒想到梁老師已經回國了。
幾年前,梁老師曾推薦她為一本兒童雜志定期繪制内頁插圖。正是因為這個契機,她成為了一名自由插畫師,多年居家辦公。隻是這個行業收入不穩定,時多時少,尤其是近兩年AI智能興起後,頂替了大量畫手。
導緻邱桐和其他插畫師們常常口袋空空痛飲西北風,所以邱桐的媽媽就開始催促邱桐去考鐵飯碗。
邱桐從小學習美術,舉手投足間,每時每刻都在散發着文藝的氣息。用邱星辰的話來說,他的女兒就是不接地氣,活得像是天上的仙子。
下凡的仙女自然不會坐在辦公室裡泡枸杞,所以邱桐答應媽媽去外面闖一闖。
如今進了社會,她才知道上班族賺錢有多麼不容易。
上午的時候她被傅晏清扣了年終獎,一開始隻是覺得還債會變得困難。此刻她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凝望着利江美麗的夜景,心中卻越來越憋屈。
傅晏清,萬惡的資本家!
一想到未來幾個月累死累活為公司做牛做馬,結果過年的時候還是口袋漏風,她就煩躁。
梁老師把地址發來後,邱桐發現梁老師家的位置,距離她此刻所在的地方隻有一公裡左右。
還挺近的。
反正她現在也不想回金相翰林,回去還要看傅晏清的臉色,倒不如順路去看望一下梁老師,消磨一下時間。
......
半江樓,一家坐落于利江中心湖邊的中式高檔餐廳。
何董下車後,林湛親自将其迎入餐廳包廂與傅晏清會面:“何董,請進。”
“好,”何董見包廂内隻有傅晏清一人時,笑說,“晏清,怎麼不帶你的家屬過來一起吃?”
落座後,傅晏清為何董添茶:“我媽這會兒已經睡了。”
何董笑問:“你媽媽是睡了,那你老婆呢?”
傅晏清淺笑:“何叔,您就别開我玩笑了。”
何董:“我這哪是開玩笑,現在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先告訴何叔,那姑娘叫什麼?”
“......她叫邱桐,”傅晏清頓了頓,淡淡開口,“邱壑的邱,梧桐樹的桐。”
何董一邊品味着茶香,一邊婉婉道來:“山野幽僻之地,似有梧桐樹居之。好名字啊,聽起來像是位性格文靜的姑娘。”
傅晏清付之一笑。
“等等,邱桐這個名字,我怎麼感覺今天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何董努力地回想着,“晏清,該不會是今天在總部電梯裡面那個......”
何董欲言又止,而傅晏清又并未反駁。
看來是猜對了!
“你這小子,在你何叔我面前,和你老婆一起玩無間道啊。”何董大笑了起來,自愧不如現在的年輕人會玩。
“不是有意瞞着您,隻是她的家庭并不富裕,我不想讓她在公司裡被說閑話,還望何叔理解。”傅晏清說。
“你這是意有所指啊晏清,你是想說羅董吧?”何霄無奈道,“今天他在電梯裡說的那些話,明擺着就是在諷刺你。他就是太貪了,憶豐集團明明是你父親和你二叔的心血,他也不動腦子想想,他有什麼立場去和你争。”
“立場不重要,能力夠就行。”上菜後,傅晏清又為何董添了杯茶,“這麼多年,羅叔費心幫助我二叔守住了憶豐集團,他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何霄隻覺得心累:“他的能力是沒用在正道上。”
用餐的桌子上,何霄放下了一組照片,上面清晰地印着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挺着啤酒肚的是羅乾源,另外一位穿着黑色西裝,長發利落地垂在肩頭,宛如一位優雅多金的貴公子。
傅晏清注視着照片上的這個男人,無論怎麼回想,在他的印象裡,利江都沒有這一号人物。
“他叫梁遇,今年37歲,上周剛剛回國,”何霄隐憂道,“聽說他回國後直接空降阿謝爾酒店工作,剛上位就是利江分部的總裁。現在你和阿謝爾酒店之間,因為送餐機器人爆炸的事鬧得不愉快,羅董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和阿謝爾酒店的管理層走得這麼近。依我看爆炸的那件事,羅董很有可能是知情的。”
“梁遇?”傅晏清冷漠的眼眸中,充斥着不屑,“機器人爆炸的事,我會讓林湛繼續跟進。”
*
叮咚——
邱桐在抵達梁老師家之前,順手在水果店裡買了一些水果,尤其是車厘子。
她還記得在上大學的時候,每次去梁老師辦公室,總能看到梁老師的辦公桌上放着一盒車厘子。她猜梁老師應該是喜歡車厘子的,既然要來看望老師,就得投其所好。
此刻,邱桐站在梁宅外。
晚風輕撫過她的發梢,她溫柔攏發,看到那院中似有一棵巍峨挺立的梧桐樹。
殘葉搖曳生姿,仿佛在吟唱一首告别的悲歌。
那一瞬,梁宅大門緩緩推開,熟悉的嗓音萦繞在邱桐的耳畔。
久違般的,帶來了夜的溫柔。
“好久不見,邱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