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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菊瘋了。據說是見鬼了。
畢竟是鄰居,花閑也讓朱離去探望過了,朱離回來之後說是瘋了,沒得救了,救不了。
花閑皺眉,怎麼好好的會瘋呢?莫不是院子裡有不幹淨的東西,有怪谲?
而且還有一件怪異的事發生了,早上一醒來,院子裡有許多死掉的烏鴉。
這之間會有什麼聯系嗎?
花閑問:“你去看了那個姑娘,她是什麼樣子的?有沒有發現什麼?”
朱離:“披頭散發,瘋瘋癫癫地縮在床腳,神神叨叨地念叨着有鬼,怎麼了?”
花閑:“怕是有怪谲呢,要當心。”
朱離坐下:“别怕,有我呢。”
花閑:“我給你做的平安符,要記得帶在身上。”
朱離垂下眼簾,纖長的睫羽遮住了情緒:“怪谲很可怕嗎?”
花閑:“是的,怪谲是人心中的惡。隻有惡到了一定程度,而他本身又無法控制,便有可能衍變成怪,變成了怪便無法用常理來衡量,是極可怕的。” 她在夢中纏綿病榻,一兩年的時光,了解的怪并不多,但每一個怪給人類帶來的都是恐懼和深淵。“他們”喪失了人類的情感,并以人為食,詭異邪惡。
朱離:“我知道了。” 據說朝廷有檢測怪的工具,找機會要試試。
朱離又問:“怪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花閑:“怪谲是什麼樣子的,我也沒見過多少,不過據說越高等級的谲,異化的越少越像人,越低等級的怪谲就越來越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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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西五所來了很多人,有一些還是花閑認得的人,雖然她并不想見,她甚至都特意閉在房間沒有出去,可是架不住别人要進來檢查。她隻有沉默無言的應付着。
來的有哪些人呢,宮中的禁衛羽林衛,東廠的人,錦衣衛的人,還有儀鸾司的人。他們的服侍各有特點,還是很好區分的。
儀鸾司是新成立的機構,皇上特地為張國師設立的,張國師前些日子誠摯地表示希望能收納天下所有的天師為皇上效力,龍顔大悅,便設立了這個機構。
儀鸾司一成立,果然吸引了很多江湖中的能人異士前來應試。現在天下的人都知道,如果你覺得自己有什麼奇特的本領,便可來儀鸾司試一試,最吸引的人的還是,無論你是男子還是女子,是官是奴,隻要有資質,成為天師,那便是鯉魚躍龍門,一朝得飛升。
儀鸾司帶隊的是公孫炎,羽林衛帶隊的人花閑不識,東廠的是栾儀和孔修,錦衣衛帶隊的是衛節升和廖鳌。
花閑仔細觀察和傾聽,他們來的主要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冷宮地段,發生了一些怪事。還有一個是烏鴉,這一大片的烏鴉全死光了。
好在他們這些來辦公的人對西五所的人并無興趣。
栾儀來他們院子的時候,特地旋來了她的屋子,花閑坐在椅子上,側臉想避開他們所有的人,安靜地走個過場。
栾儀低下頭,俯身湊近,“姐姐?”
花閑問聲,擡頭便看見了栾儀被放大的娃娃臉以及那雙純潔清澈的圓眼睛。
栾儀:“姐姐最近可還好?”
花閑:“我很好。”
栾儀:“你的丫鬟呢?咦?怎麼躺在這,病了嗎?”
朱離病倒了,正躺在塌上呢,自從那日莺菊瘋了之後,就陸續有人病倒,有五六個了吧,倒沒有發瘋,症狀就是忽冷忽熱,像是發高燒。今日早晨的時候病倒的,花閑已經讓守衛找太醫看過了,來的太醫信誓旦旦的說隻是受了驚吓,幾帖藥下去保管會好。
雖然太醫擔保了,不知為何,花閑總覺得不放心。
花閑:“是的,他不大舒服。”
栾儀:“找過太醫看了嗎?”說着,又忍不住上前。
花閑見栾儀似乎又想嗅一嗅朱離,趕忙伸手阻止,用手抵住了他前進的胸膛,“多謝大人,找過太醫了,還請大人避避嫌吧。”
栾儀睜着眼睛,似笑非笑道:“我在辦案,你叫我避嫌?”
又來了。要不是見過栾儀變臉的模樣,她估計要被吓得死了。
這栾儀總是能用那張可愛的臉一瞬間散發出最陰森、冰冷的氣息。
面對這樣永遠無法猜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麼的人,花閑是有些害怕的,但她想保護阿離,阿離照顧她夠多了,她潛意識就不想栾儀靠近阿離。
花閑堅定地說:“是的,請大人避嫌。”
外頭忽然吵吵鬧鬧的,聲音還越來越來大。
栾儀展顔一笑:“好的,姐姐,我和你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你也向關心他一樣關心下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