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被瘋狂地拉扯,盛夏側目。
許諾湊到他耳邊,小聲道:“120分,極品。難怪你無法再心動。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說的真情實意,那一聲歎息,發自肺腑。他繼續絮叨道:“另外一個男的是誰,不會是黑鳳梨吧。”
挺好的!一個沒心沒肺,但又盡心盡力的好朋友根本不會給你悲傷的機會。他們總有辦法讓一切困擾你的悲傷來去無蹤。
趁着兩人說話的功夫,顧文煜偏了偏腿,撞向了賀餘風的膝蓋。
賀餘風立刻站起身道:“來來來,快坐。随便坐。”
圓形環繞沙發有個特點,就是無論你往哪裡看,都可以看見另外幾個人的臉。
盛夏忍不住伸手往前想拿個杯子給自己倒杯水,空杯子有幾個,裝着酒的酒杯就一個。
可問題就出在對方有兩個人。他判斷不出哪個空杯子,是用過的。
“左手邊那個。”顧文煜開口,聲音低沉。
盛夏立刻調轉方向拿了杯子,水剛入口中,眼角餘光看見了許諾亮晶晶的雙眼,還有挑眉的細微動作,嘴唇不發聲的說了句,哇!聲音好聽,加分。
看着兩人的互動,賀餘風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他詢問道,“你是盛夏朋友?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我不是夏夏的朋友。” 許諾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是他男朋友,是他的小心肝。”
盛夏喝進去的水差點噴出來,強咽的結果就是氣管進了水,劇烈的咳嗽讓他很是狼狽。
許諾連忙遞過去一張紙,一邊替他擦着嘴角下巴處的水漬,一邊膩歪說着,“親愛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說話的功夫還忙着給盛夏使眼色。
兩人湊的很近,許諾回避對面兩人的視線,偷摸的小聲說:“你想不想知道顧文煜還在不在乎你。”
他還真想知道,但他不覺得許諾可以讓他知道。
盛夏立刻牽住許諾的手,對他柔聲安撫道:“我沒事,别擔心。更别激動。”話外之音就是别搞事。
顧文煜的眼神從兩人牽着的手處掃過,嘩啦啦地倒出幾顆薄荷糖,一把塞進嘴裡,這次沒有用力咬,而是控制在上下兩齒之間,緩緩切磨。
許諾倒吸一口,小聲叭叭,“這,吃的什麼玩意,不會有什麼病吧!”
盛夏知道那是什麼,來不及小聲解釋,賀餘風先發難了。
這拙劣的演技,怎可能騙的過他,賀餘風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是嗎?這麼甜蜜,親個我看看。怕不是還是個處吧!”
許諾被戳中氣管,他沒吃過豬肉,更沒見過豬跑。上次看得那場正規的表演秀,就是他見到過的人生尺度峰值。想到這兒,他氣呼呼怼道,“怎麼可能是處,不談别的,在國外你是沒見過我們夏夏招蜂引蝶的能力。哪個不為他神魂颠倒,誰不哭着求在一起。”
盛夏:"......"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詞?我現在要是加一句,不好意思,他其實外國人,中文不好。是不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賀餘風冷笑道,“是嗎,我們顧少這種水準,不夜夜笙歌誰信。滿城的人有多少想上他的床,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顧文煜捏住糖盒的手緊了緊,如果此時沒人,這糖盒應該會在賀餘風的嘴裡。
許諾側頭偷摸摸地看顧文煜,媽的,看起來很有道理,但是我們不能輸,前任見面比的就是離開對方誰吃得更好。形容都是虛幻的,要的就是實例,這不有現成的。
許諾清了清嗓子,腰杆挺得很直,頗為得意的說道:“别的不談,前幾天我們就遇見盛夏的發小,那對他是一步三回頭,念念不舍的深情。上次我們看猛男秀時,還遇見個帥氣的大叔gay,又溫柔又幽默。”
盛夏将手中的水遞給許諾,“喝點水。”
許諾擺手,“我不渴。”
盛夏目光帶着威脅的意味,“喝。”
兩人之間的默契蕩然無存,許諾還以為這是什麼新招,立馬撒嬌道:“夏夏,你喂我喝。”
雖然知道是演戲,可莫名其妙上頭。牛逼都吹起來了,哪有認輸的道理。顧少打不打臉,就看他今天如何發揮了,賀餘風腦袋一熱開口就道:“誰還沒個青梅竹馬,不過我們這個發小馬上身份就要變了,要挂上顧少夫人的頭銜了。”
清脆的碰撞聲緊接而起,水杯滾落在石材茶幾上,向前滾動幾厘米後原地晃動幾下,水沿着桌面向邊緣蔓延,最終往下墜落,無聲在地毯上暈染出深色水印。
氣氛凝固住,就像盛夏的心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