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女官響亮的唱和聲在大殿響起,安喻看着下面内心各有算盤的拉幫結派人,揣摩着自己的打算。
女尊國雖然女子偏多,但也不是說男子當不了官,比如說此時大殿裡站的這兩個丞相,就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左丞相,主管文事,女的是右丞相,主管軍事。
上一任的女皇在世的時候,對這個女丞相頗為看中,屢加重用。而原主為了和他的母親唱反調,自繼任起反而對這個男丞相青睐有加,到最後讓這個人的實力水漲船高,在成為女主的夫君之後,成為女主推翻原主的左膀右臂。
安喻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原主雖然是為了和母親唱反調而重用的這個男丞相,但是對他卻沒有絲毫的虧待,加官進爵,毫不猶豫,隻是這位丞相最終回報原主的卻是大軍壓境,逼他自刎城牆。
原主的意思是直接拖出去斬立決,抄家滅門,畢竟謀逆是要株連九族的。但安喻思索再三,決定還是留下這個人,一來為了平衡朝堂,二來如果換上另一個人,焉知這個新換上的人不會因為女主光環的影響對他執戈相向,如此倒也算得上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隻是這個人手中的權力大的确實需要削一削了,安喻放在龍椅上敲動的手指停了停,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狠狠的摔在了杭清的臉上。
杭清吃痛的擡頭,看見安喻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讓人看不出一點他的真實情緒。
“愛卿,告訴朕,這是什麼?”
杭清有些驚訝的撿起地上的奏折,這還是第一次安喻在朝堂上向他發難,而不是陳綠。
杭清看完之後,表情惶恐的跪在了地上,大聲地請命:“陛下,臣冤枉啊!”
安喻看到他這副佯裝的樣子,也不由在心中感歎一句,真是一個狡猾的狐狸!他沒有說這件事他不知情,避免了女皇責怪他治下不嚴,也沒有說這件事他知情,落得個助纣為虐的名号。隻是跪在這裡大喊冤枉,多餘的就憑别人去替他補全了。
可是安喻此次卻是真的鐵了心的要之塔的罪,他說什麼也不管用。
“愛卿冤枉?”
安喻竟是破天荒的笑了,笑得底下的臣子膽戰心驚,前幾天這個暴君才剛剛發難了太皇夫和幾位郡主,今日難道就輪到他們了嗎?
“愛卿說的冤枉是指放縱自己的親友當街縱馬行兇,傷人緻死,被人親眼看見舉報是冤枉,還是說賣官鬻爵,明碼标價是冤枉,抑或者貪污腐敗,放縱底下的人偷工減料,緻使南方水災久治不停,百姓生活朝不保夕是冤枉?”
“這一樁樁一件件,奏折上寫的清清楚楚,愛卿難道要朕把這人證物證一起宣上朝堂,來個當面對質嗎?”
“哐!”安喻面前的桌子被他憤怒的掀翻在地,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杭清,讓杭清一切的想要争辯的話語在這樣的憤怒裡憋在了肚子裡。
“陛下息怒!”
不要說當事人杭清了,就連一旁的大臣也被吓得全都跪在了地上,唯唯諾諾,不敢出聲。
“息怒?朕倒是想,要是再多幾個這樣的臣子,朕還息什麼怒?趁早退位讓賢好了!”安喻一甩衣袖,任憑底下的人對他的心思反複揣摩。
“陛下息怒,此事确實是臣之過,臣願意自降一級,罰俸半年,以儆效尤。”杭清已經恢複了鎮定,他面色恭敬的直視着安喻,鄭重的對這安喻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