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便是隗隊長】
看着系統面闆上那一行行字,樓玉卿面露痛惜和不忍之色。
隗厚銘此時宛若晴天霹靂,難以理解她的意思,什麼叫做骨肉引子,什麼又叫做為移動血包?
司霓蝶瞪大眼睛,不是吧。
怎麼會有這樣狠毒的父母!
她的父母雖然經常嫌棄他們兄妹兩,但她知道,父母是愛他們的。
司霓蝶想象不出來,什麼樣的人,會為了救一個孩子犧牲另一個孩子。
這突破了她的心理認知。
【但是隗隊長的父母算盤落了空,因為隗隊長也是先天不足,甚至治愈的可能幾乎沒有】
【那時恰逢魔道宗門發動戰争,災難波及到了他們所在的地界,在路上,他們順手将隗隊長丢棄在路邊】
衆人紛紛驚怒。
司霓蝶猛拍桌子,這兩人還有沒有良心,竟然把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扔下,那不是讓他去死嗎。
即便事先有了解這對父母的品性,但聽到心聲的刹那,依舊克制不住情緒。
顧不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拐角處,他知道隗厚銘在那裡聽着,對于一直在努力尋親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殘忍。
隗厚銘面色緊繃,看似不受影響,實則心亂如麻,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麼,明明他生而知之,怎會被記憶所騙?
是了,他那時還小,根本分不清好壞,連師父是給他洗澡,還是給他藥浴,都要通過别人之口知道。
他沒有想到,他一心想要找到的親人,竟然是送他去死的劊子手。
隗厚銘單手扶着牆壁,渾身的力氣在緩緩流失,有些提不起勁來。
【師姐怎麼突然拍桌子?】
這時,樓玉卿疑惑地看向司霓蝶。
司霓蝶猛然驚醒,裝模作樣地說道:“還差一點就可以完成抄寫,我好激動啊。”
樓玉卿沒有懷疑,收回了視線。
【難怪這對無良父母找上門來,原來是想來摘桃子的,見隗隊長功成名就,打算利用他撈好處】
【自從和隗隊長認親後,他們整天在隗隊長面前賣慘,逮着機會就說他們三個人有多麼不容易】
【好家夥,把隗隊長都給說愧疚了】
【瑪德,這不是PUA嗎!】
【你們慘關隗隊長有半毛錢關系,不都是你們自己作的】
樓玉卿的心聲逐漸憤怒起來。
司霓蝶攥住拳頭,控制住沒有砸在桌子上,但手背上繃起的青筋,顯露出并不平靜的内心。
太無恥了。
當初是他們抛棄隗隊長,現在又跑來主動認親。
天下間的好事都被他們占去了!
隗厚銘最清楚自己的性子,他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如果他并不知道父母拿他當獻祭品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被抛下過的事實,面對他們的示弱,他能分出真假嗎?
恐怕不能。
隗厚銘自嘲地笑笑,他期待了這麼久的團聚,縱然他們有一些破綻,大概也會被他忽視掉。
他幾乎都想象到接下來的事情發展。
【隗隊長的父母見時機成熟,和隗隊長提出要讓他哥哥進聞道宗,還要安置進執法殿,隗隊長猶豫了】
【迎接他的是他父母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以及他哥哥默不作聲的哀求,還有各種道德綁架】
【這幾套組合拳下來,誰能扛得住】
【總之隗隊長被說得心軟了,聞道宗的金丹修士有舉薦弟子的權利,他動用了自己的權利,令他哥哥順利加入宗門】
【但是他拒絕讓哥哥進執法殿,不管父母怎麼苦求,他都沒有同意,這也讓他們記恨上了他】
【我去,怎麼會有這種恩将仇報的人,真是見識物種的多樣性】
【隗隊長有你們這種父母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
果然如此。
隗厚銘眼中的嘲諷之色越發明顯。
他在執法殿紮根許久,奉獻了無數心血,隻希望它變得更好。
未來的他不讓哥哥進執法殿,一定是對方不滿足條件。
可是不去執法殿,還可以去一些比較輕松的地方,比如靈植園,靈獸園,這難道不是更好嗎?
樓玉卿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聲立馬給出解答。
【隗隊長的哥哥作為利益既得者,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反而感覺理所當然】
【他十分嫉妒隗隊長,明明隗隊長也有先天弱疾,卻好運地得到了救治,還擁有這麼強大的修煉天賦】
【如果換做是他被隗圖長老撿回宗門,是不是兩人的位置就可以颠倒過來了?】
【所以,他執着地想進執法殿,想和隗隊長一争高下】
【我去,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你這個垃圾品性,能不能進聞道宗都懸,還想進執法殿,呸】
樓玉卿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司霓蝶點頭:就是就是。
當執法殿是垃圾回收站嗎?
要是這個人現在站在她面前,她高低得給他梆梆兩拳。
隗厚銘沉默在原地。
他是命好,遇到了師父,可這不是他們算計他的理由。
悲哀的同時,他又想知道接下來,自己會被忽悠成什麼樣子。
正在這時,樓玉卿驚呼道。
【我就說他們怎麼會知道隗隊長在聞道宗,感情心裡早就有數】
【那一年隗圖長老撿回隗隊長不久,開始搜羅各種靈藥,正好他們也在關注其中一種靈藥,就這樣順藤摸瓜過去】
【經過各方打聽,他們終于确定隗隊長就在聞道宗】
【直到找上隗隊長期間,他們一直居住在宗門附近的某個城池中】
【為什麼不早點去?因為隗圖長老一直在宗門】
【這次他們敢上門找隗隊長,是他們打探到隗圖長老多年沒回宗門,故意挑的這個時機】
【他們有把握騙過隗隊長,可沒有把握騙過隗圖長老】
“師父……”
原來他們全部都知道。
隗厚銘突然有些無助,迫切想要聽到師父的聲音,拿出傳訊玉簡,焦急地等待回複。
隗圖長老的聲音很快傳來:“銘兒,怎麼了?”
隗厚銘聽到這道熟悉的親切的聲音,寒涼的心逐漸回暖,失去的力氣也在緩慢恢複:“師父,我是不是有先天弱疾?”
“……啊,你在說什麼?銘兒你從小的身體有多健康你是知道的。”隗圖長老笑道。
隗厚銘卻是聽出了他先頭的遲鈍,心中頓時什麼都明白了,說道:“師父你不用騙我,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