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死去的弟子,活着的都出來了。”漩渦之外,原本大群的看守人隻剩了兩個,其中一個人連漩渦都沒看,直接按了關閉。
“我剛才怎麼聽見裡面有聲音?”一人問。
“不可能,弟子牌都聚齊了,而且我一直看着裡面呢,沒人。”那人信誓旦旦。
質疑的人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這次試煉真是選的日子不對,好不容易出來了,竟然遇到魔,大部分人都趕着去驅魔了,就剩你我兩個修為不夠的看着秘境。”
“誰說不是呢,聽說是個連智力都沒有的低級魔物,用得着那麼多人都去嗎……”
楚問君沒有趕上秘境之門。
秘境裡陷阱叢生,可供煉器煉符的靈植也多,挑戰多機遇也多,她一路走來甚至找到了一株稀有的千年靈芝。
這裡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但卻有一種肉眼可見的美,十米長的高樹蓬勃壯大,豔麗卻帶着劇毒的花招搖誘惑。沒有了人類的踏足,妖獸和植物有種奇異的和諧。
楚問君需要找到一處非常安全的藏身之處,以便可以度過秘境中的一個月。
腦海裡第一個想起的是密室,随後又很快抛棄了這個想法,她甯願一個人找地方,也不想跟那個男人待在同一片空間下。
很快,她走到了一開始進來時秘境誤闖入的地方。巨蟒被斬殺,巨龜也早就不見蹤影,沒有了兩個大妖獸,這裡顯然很安靜。
她在這附近找到了一顆枝幹很粗的大,簡單搭建了一下,用符箓弄了個隔絕氣息的結界打算将就幾天,待補足了體力再尋找更安全的地方。
秘境穹頂上的星星照亮了大路,透過斑駁樹影,在地上灑下星星點點。
當躺下來的時候,楚問君原以為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會很快睡着,腦子裡昏昏沉沉,卻怎麼也觸碰不到夢境,萬千思緒像脫缰的野馬肆意奔騰,沒有停下來的痕迹。
跟系統已經徹底掰了。
那個男人說找生靈吞噬系統,她才能脫離。無論這話是真的假的,她都要去試一試。
炮灰女配楚問君死了,小說也可以安然地進行下去了。想到這裡,她突然好奇,“楚問君”死了,天劍派裡會有人記得她嗎?
她無聲一笑。
就算記得恐怕也是因為原男女主的原因吧。
還有她在這一世的父母。在宗門衆人的眼裡她是企圖愛慕男主,破壞男女主感情的壞人,但是父母眼裡,她始終是他們的女兒,帶着他們的驕傲進入宗門。
得知了她的死訊,他們會有多難過。
想到這裡,楚問君的心突然一抽,她緊咬着下唇,努力抑制情緒,然後深深地慢慢地緩了一口氣。
腦海裡思緒萬千,眼睛随意地望去,不知怎麼的,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塊石頭。當時巨蟒當着她的面将一個弟子身體直接一分為二咬斷,還不滿意,一轉頭就看到藏在石頭後的她,妖丹期的氣勢幾乎令她窒息。
回想當時死亡的窒息感依舊不曾減弱,關鍵時刻強烈的求生欲望硬是讓她擺脫了小說裡死亡的結局。
如果再來一次,她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會不會有同樣敏捷的反應。
陡然之間,楚問君察覺到異常。
不對。
巨蟒的狀态不對。它是修煉到妖丹期的大妖,應該是開了靈智的,這種大妖跟小蛇小獸不一樣,就算它們誤闖入也不該發瘋一樣的襲擊。
當時明明他們都要打算逃了,但是巨蟒卻窮追猛趕,像是不放他們走,有一個弟子明明都要逃出陣法了,巨蟒卻又将它們甩回去了…
巨蟒的眼睛當時紅的可怕,有液體流動……
瞬間,楚問君突然一激靈。
如果巨蟒就是失去理智了呢,那個陣法除了控制住了在場人無法使出靈力,也讓巨蟒被控制,想逃卻又逃不掉。
楚問君突然想再看看那個陣法。說去就去,禦劍飛去,片刻便到了。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大約是這裡不久前才發生過大妖之間争鬥,也沒有别的小妖靈獸過來,所以也沒什麼變化。
陣基依舊沒有找到,但……符号被抹去了。
楚問君頭皮突然一陣發麻,她想起來曾在哪見過那個符号了。
是七道峰書閣裡一本介紹魔族的書,魔族之間會用類似劍的符号來震懾其他族類,代表着魔族無往不破。
如果設這個圈套的是魔族,那麼一切就都說的清了。
小說裡蕭何峰的技能是木靈根,秘境裡遍布靈植,這裡原本是他的場地,隻要他想可以随時随地調動身邊草木為他所用,加上身上的一些法器,哪怕一時殺不了巨蟒,也足以給它重創。
偏偏他的靈根被壓制,面對巨蟒的追擊隻能不停躲避,雖驚卻無險。
這一場驚險,更像是魔族故意在戲耍這個修仙派予以厚望的天之驕子。
但魔族會做這麼無聊的事嗎?
楚問君直覺得一身冷汗。
修仙界喊打喊殺,恨之不能、避之不及的魔卻對修仙界了如指掌,偏偏修仙界還無一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