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也給她親手做了曲奇點心,是她最愛的味道和形狀。”
聽見項桓在說什麼的陸厭快崩潰了。
項桓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東西!
什麼喜歡的人,什麼鬧了點别扭,什麼一番心意??他怎麼不知道他有這個心意??
而且這個圍巾他不是送給了學姐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項桓脖子上?而且項桓還說這個是他喜歡的人織的?
陸厭的腦子一團亂麻,在來的路上早已經想好該怎麼給項桓下套,怎麼讓項桓身敗名裂跌落泥潭的計劃全都亂套,他現在緊緊盯着這條圍巾,決眦欲裂。
難道說……項桓這個狗是真的愛上了他的女人身份,然後串通學姐一起來追他?
這個想法才剛在陸厭腦中成立,他就被自己惡心得一個激靈。
幸好他還什麼都沒吃,不然現在恐怕要先一步吐出來了。
陸厭擡頭還想再問點什麼,可一瞧項桓臉上膩人的笑,陸厭生理性反胃,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項桓這張臉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項桓隻能看見面前的陸總好像身體不太舒服,他一直把手搭在面具上,似乎是捂着嘴,連句再見都沒說就一溜煙跑出了餐廳。
項桓:“……?”
發生什麼事了……?
是他甜甜的戀愛傷到陸總了嗎?
出了餐廳上車,陸厭越想越氣,把面具摘下來狠狠甩到一邊,他真的很想去質問學姐,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能把他耗盡心血一點一點織出來的圍巾送給項桓呢?
可憐他,可憐他!
陸厭從包裡摸出一包曲奇。
可憐他一直以為這個曲奇真的是學姐做的,他連吃都舍不得吃,這個曲奇的形狀那麼可愛,是小熊的形狀,它怎麼能是……怎麼能是項桓這個大男人做的呢!
陸厭氣到極緻,豆大的淚珠随即滾落,他雙眼通紅盯着造型可愛的小熊,他的情意終究是錯付了。
小熊在男人的手掌裡被無情碾壓,變成了碎屑從手指縫中逃離,而和曲奇一起碎掉的,還有陸厭的心。
他這麼愛學姐,他這麼愛她,為什麼她卻要把他推到别的男人懷裡,為什麼要編織出那樣的甜蜜謊言來欺騙他呢?
他怒火中燒,可他卻無法做到責怪紀芙,因為對紀芙來說,他是女人。
一個是她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另一個則是和她關系一直很好的學妹,如果這兩人能夠喜結連理,确實是一件大喜事,對于學姐來說。
可是不怪學姐,難道能怪他自己嗎?
他怎麼能怪自己呢?
如果他沒有眼睜睜看着那個穿着校服的女學生咽氣,沒有穿上她的身份受到學姐的庇護,他又怎麼能熬到今天坐上陸氏掌權人的座位,他又怎麼能一直得到學姐的關心與愛護呢?
這一切的一切,要怪就隻能怪命運不公啊!
是命運安排那女孩死在他面前,是仇家逼着他不得不換上女裝躲避,是學姐的溫暖讓他一次又一次貪戀,以至于他無法對學姐說出實話。
說出那句,我不是女人。
這麼多誘惑在他眼前,他怎麼可能做到輕易舍棄呢?但沒關系,他從來都是個貪心的人,忍辱負重這項技能,他已經修煉到出神入化了。
在陸厭沉默的這段時間裡,司機大氣沒敢出,終于從後視鏡瞧見陸厭緊鎖的眉頭展開,司機才戰戰兢兢問:“厭哥,咱們現在回家嗎?”
陸厭擡眸瞥了眼窗外,天色已經暗了,這個時候約學姐顯然不是一個好計劃。
他蔫了下去,“回。”
順着低頭的動作,陸厭看見車裡的地墊上還殘留着他剛剛捏碎的曲奇渣,一股無名火起,陸厭擡腳踹在面前座椅靠背上,吓得司機趕忙熄火詢問。
陸厭:“……”
“一會到了喊人來把這些餅幹碎渣清理幹淨。”
“是是……”司機連連應聲,就差下車給陸厭鞠躬。
從後視鏡看這位爺已經開始閉目養神,司機才小心翼翼将車啟動,生怕再有一個颠簸,讓這位大神哪裡不高興崩了他的頭。
怪不得堂裡弟兄們聽見今天厭哥要和項氏那位見面,一個兩個都不願意來開車,他這次算是領教了,今後再有這事,他第一個往後站,獎金再多也不行!
紀芙最近有點忙,她才剛從機場接到蔣越溫,帶着紀塬和蔣越溫一起吃飯,席間就接到了陸嫣的電話。
“你們先吃着,我出去接個電話。”紀芙有些不放心讓紀塬和蔣越溫單獨相處,她警告意味十足地捏了捏紀塬的肩膀。
紀塬吃痛,又不想被蔣越溫看出自家姐姐居然向着他,隻能臭着臉點頭。
走出包間,紀芙按下接通,對面傳來女人的說話聲。
“學姐,明天你有時間嗎,我們去逛街吧,上次放你鴿子我還記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對面小嫣的聲音嗡裡嗡氣,好像哭過一樣。
難道是她出了什麼事情,需要向她傾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