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哥今天回來得很晚,兄弟們都在等着厭哥回來做決斷,P國那邊的事拖不得了。
本來這事昨天就該做個了結,但厭哥一夜未歸,兄弟們有想出門找的,都被黑衣男人攔下來了。
“你們别去打擾厭哥,厭哥為了僞裝,白天還在大公司上班呢。”
幫派裡的兄弟們大多沒什麼文化,聽到陸厭在大公司上班,紛紛吹捧。
“到底是讀了大學的,就是有能力,聽聽人家這名字——大公司!”
“真好啊,咱們幫裡居然能有厭哥這樣的文化人,真是出息了。”
“龍幫前陣子還瞧不起俺們嘞,俺說俺們老大正經大學生,搞不好弄點那個啥滑雪窯雞給他們轟了!爺爺的給這幫龜孫兒吓得提着褲子跑哈哈哈哈!”
“是化學藥劑,你們别給厭哥找麻煩,那東西都犯法的,現在不搞。”黑衣男人皺眉,吐口煙使勁敲了幾下桌子,算是制止了兄弟們的吹牛。
這個家到現在沒散全靠他!
自從發現厭哥喜歡扮女裝,他就開始給兄弟們說厭哥為了隐瞞身份有多努力;發現厭哥喜歡他大學期間的學姐,他就努力搜羅那女人所有的愛好和行蹤,然後被厭哥揍了。
多虧了他,兄弟們才能接受厭哥的女裝,還不是他,天天給兄弟們洗腦,說厭哥自己也不想女裝,還不都是為了他們這個大家庭!
厭哥有多忍辱負重這事,兄弟們知道,厭哥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
“吱呀——”
院子外的鐵門被推開,穿着黑色西式包臀裙和紫色西裝外套的人影自黑暗裡走出,她踩着高跟,一步一步朝着光亮地走來。
“厭哥!”黑衣男人率先打招呼。
“歡迎厭哥回家!”身後一群人緊跟着打招呼。
“嗯。”陸厭不耐,繞開他們打算上樓,卻被黑衣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感受到陸厭危險的目光,黑衣男人趕忙松了手,他用身體擋在陸厭身前,垂下頭恭敬道:“厭哥,二少處理不了這等事情,還得您拿主意,非常迫切,刻不容緩!”
聽了這話,陸厭的臉色奇差,他扭頭走入大廳坐到主位上,示意衆人彙報。
真他嗎的憋屈,白天給項桓那孫子彙報,晚上回來還得聽這群孫子彙報!
陸厭忍不住狠狠踹了一腳桌腿,桌子猛然顫動,站在陸厭身邊的人以為他要立刻簽字,忙彎腰把紙筆遞上。
這麼大的聲音和動作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他們一同看着陸厭簽字,陸厭也沒反應過來,他伸手接過筆——
“厭、厭哥,您的手上……”
經人提醒,陸厭這才想起他剛剛和學姐一起做了美甲。
他垂眸看去。
細長的杏仁圓甲差不多能有三厘米長,塗了玻璃珠貓眼和大鑽的甲面在燈光下顯得分外晃眼。
陸厭将手肘拄在桌上,手背舉到眼前,更近距離觀察他的指甲。
他和學姐特意做了個“閨蜜款”,鑽也是學姐要求貼的,隻要學姐說要的,他統統都說“和她的一樣”。
然後就……陸厭試了幾次發現都無法握筆,索性直接把筆扔了出去。
女人果然是厲害的生物,人人戴着這麼長的刑具,生活還都一切自如,實在恐怖。
“這,厭哥這是,護身暗器!”黑衣男人震驚過後,繼續熟練地信口開河。
“你們想,厭哥每天得去大公司上班,他根本不能随身攜帶家夥事兒,但是萬一有仇家去尋仇——所以這個指甲就是厭哥的家夥事兒,真遇上危險了,這就是厭哥的刀啊!”
聽了黑衣男人的話,兄弟們嘩然。
“原來如此!”
“厭哥大智慧!我等不如啊!”
“俺就說上過大學的就是不一樣!”
在衆人一片仰慕中,陸厭繃着臉讓黑衣男人簽了字,随後默默上樓回房間。
關上門的前一秒,陸厭神色複雜地擡頭看了眼躬身相送的黑衣男人,小聲道:“謝了,阿勇。”
被叫做阿勇的黑衣男人将腰又往下送了送,聽見關門聲他才直起身,歎着氣下樓。
完了,美甲都安排上了,看來他們的厭哥以後可能真要變成厭姐了。
但他不是有喜歡的人嗎?難道他喜歡的那個學姐……是拉拉?
關上房門,陸厭沒開燈,借着窗外隐隐約約的月色凝視他手上閃亮的大鑽。
貼上這鑽時,學姐驚喜誇贊和他膚色很相稱的聲音似乎依然環繞在耳邊,陸厭貪戀這種感覺,但同時他也很後悔,為了跟項桓逞一時之快就頭腦一熱約着學姐去做指甲。
雖說裝了這麼多年女人,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做美甲。
之前太看得起他自己,覺得指甲這東西做長一點也無所謂,現在可好。
筆都拿不起來,明天怎麼工作還不知道。
算了,事已至此,先洗漱吧。
陸厭拖着疲憊的身子鑽進洗漱間,片刻後臉色難看地走出來。
完了,他手指甲用不上力氣,連假發都摘不下來了。
和項桓言和後,項桓又恢複了每天早上等紀芙一起上班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