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放他走,他回去就會找司徒空賣慘。”系統語氣輕蔑,“隻跪了這麼一小會,至于變成瘸子?”
葉靜姝沒忍住笑道,“被我這樣不講道理的公主磋磨半天,還不允許人家委屈委屈了?”
“他是委屈還是想挑撥離間你自己心裡清楚,”系統冷哼一聲,“若是陰溝裡翻船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好好好,我記下了。”
在書房悶了一天,難得能喘口氣,葉靜姝裹好大麾,從屋頂跳到樹杈,卻總覺得太過憋屈。
驿站功能齊全,但論消遣,一時還真找不到什麼好去處。葉靜姝蹲在粗壯的樹幹上思索片刻,丢下大麾朝一個方向飛去。
月色清冷,風聲凜冽。
玉石欄杆旁,身姿曼妙的美人手持酒杯,對着彎彎明月和點點群星淺淺啜飲。淺紫色薄衫如飄渺絲帶,随着風的軌迹飄在半空,堪堪遮掩住她的風情。
聽到腳步聲,她緩緩轉頭,在見到葉靜姝的那一刻彎起眉眼,波光流轉。
是绮娜拉。
沒想到這裡會有人,葉靜姝腳步頓住,與她隔着不遠的距離兩兩相望。
“公主殿下也來賞觀星樓的美景?”绮娜拉坐直身體,很是自然地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
葉靜姝走到她身邊坐下,很是遺憾地歎了口氣,“本是抱着賞景的念頭來的,現如今怕是顧不得了。”
“為何?”
“王後殿下風采動人心魄,這日月星辰又如何能匹敵?”葉靜姝神色誠懇,出口的話毫不作僞。
绮娜拉“噗嗤”一笑,整張臉愈發活色生香,“真不愧是中原公主,說出口的話比月兒好聽多了。”
葉靜姝謙虛地笑了下,佯作不經意般開口:“說到司徒公主......她竟沒同王後殿下一起麼?”
“月兒啊,今日是她母親祭日,趕不回來。”王後殿下重新倚上欄杆,身姿如空中絲綢,柔軟勾人,“奴家正愁漫漫長夜無人相伴,可巧就碰上了公主殿下,豈不是月神賜緣?”
葉靜姝:......
看她無動于衷,绮娜拉低頭輕咬住手中銀杯,身軀逼近,将葉靜姝抵在護欄與她臂彎之間,歪頭暗示性地向前送了送。
兩人隔着小小的杯口對視,靈息堇味道的酒香彌散在這一方天地,勾魂攝魄、令人目眩神迷。
葉靜姝率先移開視線,很輕地呼出口氣,“王後殿下不......”
她話音未落,绮娜拉唇齒微動,原本安靜待着的酒杯驟然反轉,香醇的美酒彙聚成縷自空中傾灑而下。
葉靜姝瞳孔微縮,尚未作出反應便被绮娜拉擡起下巴,兩人面對面貼得很近,任冰涼的酒液沖入唇齒,帶來一陣夾雜香氣的辛辣。
“咳咳咳!”
葉靜姝揮開绮娜摩挲她唇瓣的手,側頭咳嗽半晌,待那股癢意消散幹淨才喘息着倚上柱子。
風中呼吸聲急促,無言無語,隻有淡淡的酒香揮之不去。
過了好一會,绮娜拉端詳着她的神情,開玩笑一般:“接受不了和女人接吻?”
葉靜姝看她一眼,半笑不笑道:“怎會?在您這般美人面前,哪裡還會受那些限制。”
“那公主方才躲什麼?”
“......王後殿下,我和司徒公主還在合作階段,且短時間内沒有決裂的打算。”
“唔......”绮娜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月兒很可憐的。”
她赤腳坐回原本的位置,重新給自己添滿清酒,“王上随心所欲想睡誰睡誰,可苦了她們母女倆,什麼好東西都分不到,隻背着一身罵名,死了都要被戳脊梁骨。”
葉靜姝仰頭看向那方殘月,微微閉上眼睛。
明明是司徒氏一人之過,卻使三位無辜的女子陷入痛苦,月神護佑衆生,難道也包含那些畜生?
“活着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呢。”绮娜拉幽幽歎息,“若有來世,希望月兒能直接降生在奴家宮殿裡,奴家絕對拼盡全力保她一世無虞。”
葉靜姝:“……”這聽起來不是什麼好祝願。
明明是很詭異的話,從她彎彎繞繞的嗓音出來,卻像是輕柔的羽毛般,令人心中發癢。
觀星台上風愈發大了,半透明的薄紗已遮擋不住眼前女子瑩白的身軀,松松挽起的長發被風吹散,如張牙舞爪的餓獸飄在半空,她也懶得打理,繼續一杯接一杯地飲酒。
倒是葉靜姝先看不下去,“天涼了,王後殿下回宮吧。”
飲酒太多,绮娜拉眼睛浮上一層水霧,面色卻無甚變化。她随手攏了一下頭發,張牙舞爪的獸瞬間安靜下來,“公主殿下,請您過來一下。”
葉靜姝依言走到她身前。
绮娜拉垂頭悶笑一聲,環住葉靜姝脖頸,語調朦胧:“讓來便來讓走便走,公主殿下這麼不設防可不行。”
“防備若流于面上,跟沒有防備也無甚區别。”
“嗯......有理。你比月兒聰明許多。”绮娜拉誇贊般歎了口氣,沾染酒液的紅唇猛然印上她的頸側,惡狠狠咬了一口。
葉靜姝倒吸口氣,吃痛地捂住側頸,迅速後退兩步,在内心拉響警報:“系統!檢查一下有沒有毒!”
系統:“......沒有。”
葉靜姝松了口氣,“我在防備她捅我,沒想到她想親我。”
系統忍無可忍:“你們是不是都有病?!”
“為何這麼說?”